胡卫国听到这话,拿杯子正准备喝茶的手立刻就顿住了,道:“你说的可属实?这种大事不能随便开玩笑。”
“胡书记,我这时候还跑来打扰你,哪敢随便开玩笑,是我们村的佟阿南发现的。阿南,快跟胡书记说说你看到的情况。”
佟阿南一脚将旁边的板凳踢翻,然后便一五一十地将她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除此之外,还把大树村的见闻也说了。
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水坝上面,根本没注意被佟阿南踢翻的凳子,只有田娟不满地撇了一下嘴。
胡卫国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然后拿起客厅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是的,没错,漏了七八处。”
“好,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我们直接在水坝那碰头,就不来公社这边了。”
“行,那就这样。”
胡卫国打完电话,心里也不安稳,上次发大水,他就因为预防不到位,加上事后救援不及时,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处分,工资也给他降了一级。
好不容易这些年过去了,他靠着兢兢业业攒下的政绩,眼看就有机会调去县委那边了,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
对于张耀宗能连夜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还是很感激的,今年的优秀生产大队看来是非南山村莫属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把水坝修好,然后再想办法泄洪,千万不能真的让洪水发生。
第二天,当佟阿南跟着张耀宗他们一起来到石门水坝下面的时候,她发现情况比昨天更严重了,因为有一处裂缝扩大了,水从裂缝中流出,隐隐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佟阿南立刻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张耀宗。
张耀宗看着面前的水坝,脚都有点软了,这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都已经烂成这样了,还能修的好吗?
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大树村的大队长石全贵。
因为去石门水坝要经过大树村,张耀宗就干脆去喊了石全贵,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石全贵自然答应,还叫了几个他们村的人一起。
石全贵看着这情形,心情比张耀宗更沉重,他们大树村可是离得最近的,要是水坝决堤,他们大树村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正当他们百愁莫展的时候,胡卫国终于带着人赶到了。
张耀宗一见到他,就指着那处口子说道:“胡书记,情况变严重了,我们村的佟阿南说,那个口子昨天还只有一点点的,现在就漏成这样了。”
胡卫国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糟糕,赶紧对身边的人说道:“快看看怎么修!”
这件事看样子是不能瞒着县里了,他本来还想公社这边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等处理好了再往上报,也算是他的成绩,但事情比他想象的棘手,为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他决定立刻就去县里汇报。
“余同,你负责这里,我去县里汇报。”
留下一句话,胡卫国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当年县里修建石门水坝的时候,余同就全程参与了,所以,对于水坝的情况,他还是很了解的,初步看过情况之后,他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但是现在天还在下雨,维修难度很大,首先就得搭个架子把这边遮起来,光靠公社的人是肯定不够的,必须要从下面的生产大队抽调壮劳力。
胡卫国在来之前就给了余同一定的权限,他们也预料到人手不够的事情,看到张耀宗和石全贵在这里,余同也没客气,直接说了要从村里抽调人过来修补水坝。
张耀宗和石全贵经常去公社开会,余同现在的岗位是书记秘书,他们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
修补水坝的事情对他们这些村子都是有好处的,张耀宗和石全贵自然满口答应。
余同也不会让他们白干,毕竟这个石门水坝是属于公社的事情,所以对前来修水坝的人,每天可以补贴一块钱,但吃饭得自己解决,毕竟这个鬼天气,他懒得去找人给他们做饭。
等张耀宗他们走了之后,余同也准备先回公社准备其他事情,不过他带过来的十来个人全留下来了,他们在砍树,想搭一个临时的棚子,要不然这么多人难道都一直站在雨里。
佟阿南看着他们各自忙碌,便自己一个人爬上了水坝,看着另一边的满库河水,心想,就算水坝修好了,如果雨不停,这么多水能往哪里排?
佟老三看到张耀宗他们要走了,便也想跟着一起回去,转头一看,身边就只站着佟大壮,佟阿南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了半圈,还是佟大壮眼尖,指着水坝上面对佟老三说道:“爹,姐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