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过了穿针乞巧,这第二项活动便是“投针验巧”,台子上摆着不少装着清水的盎盆,就在日光底下晒着,需要小娘子将手上的绣针放入,浮于水面便是过了这一关。
单单是过了这浮于水面,便可领取一个荷包,但是要取胜则看水底针影。有成云物花头鸟兽影者,有成鞋及剪刀水茄影者,谓乞得巧;其影粗如锤、细如丝、直如轴蜡,此拙征矣1。
万宝妆看着自己盎底满满的绣针,无奈地扶额,一旁的卿姨走至她身边,笑着摇摇头,忍不住拿过针给她示范一下:“你看水平成膜,手上的针要缓而稳地放下。”
那针果然轻巧地浮于水面而未落下,且绣针还随着水面波纹而动,那针影自然散如花,动如云,格外好看。
新雨在一旁试了好几次,终于有一回绣针浮于水面,惊喜地大叫:“卿姨卿姨,快看,我的针浮在水面上啦!”
卿姨走过来一瞧:“不错,虽然针影不偏不倚直如轴蜡,但也是极为不错了。”
万宝妆拧着眉看着她们八仙过海,独自显神通,想不明白,这真的不是什么神秘的武功吗?
她看着手上的针,又看向台下带着戏谑笑意的几人,恼怒地看着那个青年:“你来!
”
涂月推了推战容肃:“快,侯爷上去,万姐姐在叫你。”
战荣景和清泉在一旁嬉闹着把战容肃拉了上去,万宝妆抿着嘴角,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针递给对方,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战容肃垂眸浅笑,从对方手中取过纤细的绣针,往盎里轻轻一放,便巧妙地浮于水面随风而动。
万宝妆睁大了眼睛看向盎里,长长的睫毛在光线下投出一片阴影,青年笑意不减,又取了一根针,交叉放入,两根绣针交叉浮水,随水浪飘动,针影翩飞如飞禽走兽奔跑翱翔又似剪刀锋利运作。
万宝妆抬头看向对方,便陷入那双如水般柔意带笑的深邃眼眸,像是那片莲花湖里的水,轻轻漾出银白微波,又好像是那夜里的流萤轻闪星光,银河破浪,围绕天风海雨,烟霄微月,蟾光鹊影。
秋风白露七夕会,人间无数鹊桥归。风轻日高环佩叮,浅醉星河花间睡。
“好啊,这可是全场最佳之作。”卿姨走过来一瞧,连忙称赞道,但是她话锋一转,带着笑意看向几人,“不过,让郎君上前帮忙可是不被允许的哦。”
台上的小娘子们捂嘴笑出声来,惹得那位红裙女郎羞红了脸,人比花娇,艳色仙袂一飘飘,云光瑞金彩波动。
万宝妆连忙将战容肃推了下去,青年一脸无奈地走下台,坐在原位,但是她也没有再拿针尝试,这个东西不适合自己,不要太过勉强。
这最后一项比赛自然是刺绣,卿姨拿出不少布料放置在各位小娘子面前:“今日是乞巧节,要绣的自然是‘鸳鸯’,最优者胜,可得店里新衣一件。绣完了大家可自行将这‘鸳鸯’带回家,赠与某位郎君哦。”
大胆的女郎还调笑了两声台下的郎君,脸皮薄的小娘子红着脸默默地拿过针线坐在一侧绣起鸳鸯来。
万宝妆看着面前的绣棚,沉默不语,鸳鸯长什么样啊?她又看向坐在台下的众人,那个俊朗的青年正对着自己浅笑。
她无奈一笑,取过黄色的丝线,好半天才穿针而过,在绣棚上胡乱绣了起来,还好之前开店的时候有绣过一个海豚,现在不至于被针扎得一手血。
卿姨走到她身边,又摇摇头走了,还是去看别的女郎绣的吧。
新雨偏过头来看着阿姐手里的东西,这是黄色的什么东西?
万宝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绣鸳鸯,绣到圆弧形的一半,干脆改绣海豚,可是一开始的圆弧绣得太大了,她看着上面的大头海豚,默默捂脸然后喊着:“卿姨我绣完了,我要下去了!”
她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连忙逃到台下来,坐在位置上便开始喝茶水,感觉自己的脸都在台上丢完了。
战容肃又帮她续上茶水:“是绣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