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在车子里。”
骆北寻点了一只烟,照例把手伸出窗外。
陶醉闻了烟味就恶心,把头转的更偏了。
“那时候,你为了报复沈风易,喝醉了酒缠着我不放。”
“我们什么都没经历过,你却可以留在我身上那么……亲密的距离。”
骆北寻掸了下烟蒂,深深叹了口气,“现在……”
“让我走吧。”
陶醉怔怔回过眼睛,“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就像你一样,谈恋爱这种事其实本来就没有那么重要。”
当初她为了报复渣男,一气之下跟骆北寻发生了关系。
事后反反复复地催眠着自己,说她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不想让沈风易看笑话而已。”
可事实上,她真的不后悔么?
“这大半年下来,我真的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当初……如果我带着苏嫣一起去兰亭会所就好了。如果我遇到你的时候,干脆红着脸离开洗手间就好了。如果我没有上你的车……就好了。”
陶醉说,“你从来没有骗过我。是,你跟沈风易不一样。但刀子横着进竖着进,不是一样疼么?”
她总不能因为他起手过于利落,就由着他在她血肉之躯里随便搅几个劲儿吧。
陶醉低着头,摆弄着羽绒服上的那块已经锈色的血迹。
她没流血,这血是哪来的呢?
“你身体还行么?”
骆北寻说,“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陶醉摇头:“我不感兴趣了。你的事,你的过去,你的苦衷,你的身不由己。一点一滴全都凌驾在我之上。”
骆北寻顿了一下,“去看辰哥。”
陶醉依然摇头:“我不认识他,他是怎样的人,我也没有兴趣。你们要我交出证据,我就交出证据。要拆我妈妈的画廊,我甚至都没有连知情的权利。”
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碎发,冷漠一笑,“现在你要我去见你哥哥?一个躺在病床上数十年不曾醒过来的植物人么?让我亲眼看看,他变成这样,都是我妈妈的错,都是我家的错?骆北寻,就算是释迦摩尼,也只能烧一回舍利子吧?”
她哪有那么多道德,可以一次次被绑架和收割。
“辰哥是我哥,也是你哥。”
骆北寻按灭烟蒂,回手扶了下眼镜。
“他叫莫以辰,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是李老师当年跟莫之城未婚先孕时,生下的男孩。”
陶醉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在陶镌峰去世之前,陶醉曾从父亲和宋琳娜那里问出了当年的一些事。
知道陶醉的妈妈一生所爱,从来都与陶镌峰无关。
她曾与一位风度翩翩的男人相识相恋,可是后来那男人像风一样消失了,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留下。
李心怡生下一个男婴,却被家教严格的李长留偷偷送走了。
彼时,他是希望自己的得意徒弟,将来能够继承他衣钵的陶镌峰来做上门女婿。
就这样,在老人家极力的促成下,陶镌峰娶了李心怡。
日子行云流水,没有爱的浇灌,每一天都是煎熬。
终于,李心怡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死气沉沉的婚姻,利用宋琳娜的出现,做了让陶镌峰永远无法原谅的决定。
后来,李心怡打听到了那个男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