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轻伸手:“给我镜子。”
春草迟疑的把菱花镜递到她的手里,凤轻轻仔细打量镜子中的脸,忍不住就是一句国骂。
一张脸被画的惨白,腮上抹了耀眼的红胭脂,活似一个纸扎的娃娃。看来云儿过来不是在照顾她,而是进行临终关怀啊。
这已经不把她当活人看了。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活不成,到底也还没有咽气,就已经迫不及待给她整理仪容了啊。
春草头脑简单,并没有想到一些不好的可能,只以为云儿化妆技术不好。或者是小姐病着,脸色惨白的缘故,显得胭脂越发的浓艳瘆人。
“奴婢马上给小姐擦掉。”
凤轻轻淡淡的道:“不着急。我饿了,给我找些吃的来。”
听小姐说饿了,春草脸上的愁容立马消散。要吃的证明病已经要好了马上破涕为笑:“奴婢这就去大厨房,给小姐找些吃食来。”
春草一走,房间里立马又空空落落了。轻轻再次打量房间,屋子倒也不小,家具用物虽然不多,但都是精品。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落魄人家。又是侯夫人,又是老夫人的,必是一个豪门大户。原主是排行老六的小姐,身边却只得这一个丫头,显然是个不受宠的。
轻轻的脑子急速运转,点点滴滴的言语线索中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正思索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七八个人一起朝这边走来。
珠帘被挑起,进了一群人来。
那为首的妇人三十多岁,穿戴华贵,气度非凡。匆匆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未语泪先流。
“六丫头啊,你把大伯娘给急坏了呀!你祖母日日在佛堂里为你诵经祈福,伯娘我也跟着吃斋茹素,盼着你能立马好起来。总算老天有眼,我与你祖母的祈求,佛祖都听到了。”
说着话,一把抓住了凤轻轻的双手往她怀里拉。凤轻轻的手是冰凉的,布灵灵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加上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画着的诡异妆容,活似一个死不瞑目的幽灵。
侯夫人刷一下收回手续。脸色也跟着白了一白,就连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
旋即她又定了定神,温柔道:“六丫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要不你躺下吧?把被子盖厚实一些。”
凤轻轻虚弱的闭了闭眼,一直在心里回忆着有关着侯夫人的记忆。印象里她是个嘴甜心苦的人,对原主的关心和爱护只存在于嘴上。这原主却是个愚蠢的,竟然会觉得这位大伯娘对自己又和善又关怀,一直感激的不行。
想到此处,凤轻轻就没什么精气神与她虚与委蛇。顺着她的话音就闭上了眼:“伯娘,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
就不再理她。
侯夫人的脸色略有些讪讪。这丫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见到自己来,那是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对自己更是言听计从。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是真的累了还是……
侯夫人的心思极速的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