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之之,这一回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冒险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对了,管家的电话打不通了,我今天会想办法打听下高家的情况。你放心,之之,有我在,你安心休息,好吗?
我坚持自己去,徐成生气了,那是我们在一起以来,他第一次冲我发火,他说:易之之,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理智了?因为你的任性,我们已经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了。我请求你,别再坚持了,好吗?就听我一次,好吗?
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浓浓的责备,我知道痛失孩子,他的痛苦不亚于我,他拼命不想把一切愤恨迁怒于我,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语气里分明带着一种埋怨的意味。
我沉默了,我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我不想自己再次崩溃。他走了过来,想拽开我的被子,我不让,他说:之之,别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
我依旧沉默,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对不起,之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恨苍天不公。呵呵,我徐成一生之中有过两次当爸爸的机会,可是每一次都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分享这种身为人父的喜悦,孩子就莫名其妙地走了。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恨自己,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
我顿时触动不已,我想起那一年他因为痛失孩子远走他乡的事,我突然明白,失去孩子对于他这种责任心尤其强烈的人来说,根本就无力承受。他只是不说,只是拼命在隐忍,拼命为我考虑,而我,却没有好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我掀开了被子,我抱住了他,我说:亲爱的,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哽咽着说:听我的话,好吗?求你了。
☆、174 吉人天助事有蹊跷
我们正伤心的时候,仙女和老刘过来了,见我们这情形,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徐成有些尴尬地走出去洗了把脸,仙女给我准备了月子餐,给徐成烧了几碟可口的小菜,催促着徐成吃下,我知道事到如今伤心已是多余的,我也开始进食了。
仙女和老刘看到我们这情形,知道我们心里的坎已经过来一点了,顿时脸上都是欣慰。我正吃着,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电话号码,顿时惊得差点把手机摔到了地上,我对他们说:是老头儿打过来的。
他们一听,瞬间都围了上来,我接了电话,我说:老头儿你在哪儿,你现在怎么样了?
真的是他本人!他似乎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他说:之之,你回来没有。我刚回到T市,哎,这场雪下的,路上耽搁了好多天。
我一听直接汗颜了,我说:老头儿你没出事?你从哪里回来的?你没失踪吗?你去哪儿了?你快说啊,我都担心死你了。
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狐疑着说:怎么了,我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发生什么事了?之之?
我把情况大致和他说了说,他一听顿时声音就凝重了,他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医院,他问我是哪家医院,我说了之后,他说叫我等着,他马上就过来找我。
我挂了电话,大家面面相觑,难道这是一场乌龙?那为什么管家好好的会给我打电话说老头儿失踪了?我们……中计了?可是这么兴师动众让我们赶回来,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老头儿倒是速度飞快,很快就到了我的病房。他依然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有半点异样,我顿时怒了,我说:你他妈跑哪儿去了?为什么管家来电话说你失踪?你说你好好的不呆家,你出去怎么也不和我交代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以为你失踪了被谁暗算了,害得我因为赶路孩子都没了……
我的情绪十分激动,我已经无法管他是什么身份是我什么人了,我忍不住飚脏话,忍不住控诉他的不负责任,倘若他的电话打得通,倘若他去哪里之前和我交代一声,倘若他透露哪怕一点点信息,或许我的孩子都保得住,或许我的孩子都没事。
徐成拼命摁住我,仙女也过来拼命劝我不要激动,我说了一大通之后,眼泪又飚出来了。在我控诉的同时,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说:看来,事有蹊跷。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他走了过来,他拉住我的手说:丫头,别激动。看来,的确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我愤愤地看着他,我说:你去哪里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他有些愧疚地摸了摸我的头,他说:丫头,我向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一向没惦记惯了,这个,是我顾虑不周全。
他顿了下,又问:你刚说孩子?是怎么回事,快说。
仙女忍不住插嘴说:还不是因为你,之之和徐成去那边的时候被确定怀孕了。结果你那个管家给她打电话说你失踪了,她就坚持回来,路上还遭遇了暴风雪,被堵在路上三四天,导致孩子流产了。哎,造的什么孽啊。
老头儿一听,有些怔怔地看着我,然后说:之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说:你这些天去哪里了?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说了下事情的缘由。他说自从我走后,他突然有些无所事事,刚好他在普陀山的好友邀请他去一同上山,他心想在T市也无聊,就答应了好友的邀约。
奇怪的是,他说管家也跟随他一同前去了。他当时也颇感意外,因为管家在高家几十年,一直都在高府打理内务,很少有想跟高仁一同去游玩的冲动。所以这次管家主动提议,他就兴致勃勃地和管家一起去了,他说自己当时想着去玩几天的事情,就没有打电话跟我说。
他到了普陀山之后,山上就下起了很大的雪,雪破坏了某些通信设施,导致电话没有信号,但是他已经见到了好友,与好友一同兴致勃勃地在山中讨论佛法研究棋艺,倒是也不觉得烦闷。
管家从跟他一同出来开始,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仿佛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就在他们入住寺庙的第三个晚上,寺庙离奇失火,按理说这种天气失火着实太不应该。而且走火的地点,就是管家的房间,他当时就住在老头儿的隔壁。
老头儿说,那一晚还好自己一直清醒没有睡觉,他一旦入睡往往就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一般人很难叫醒。他一听失火了,赶紧跑起来看,发现是管家的房间,顿时慌乱了。
寺院中的和尚已经开始扑灭大火,纵使灭火的速度飞快,等大火灭完,管家的厢房和老头儿的厢房都烧得不成样子了。当时方丈疑惑不解地说,何以火势如此凶猛,在那种天气里着实让人费解。
徐成当时也没多想,一心关心着管家的下落,然而找遍了寺庙都没有发现管家的踪影,当天晚上寺庙大门紧闭,按理说除了他会飞檐走壁,不然完全不可能走得出去。大火扑灭后,并没有发现烧焦的尸体,那么管家不在屋内,他去哪儿了呢?
老头儿和好友顿时感觉不妙,高仁预感事情有一些微妙。给了方丈一笔善款用于修缮寺庙之后,在雪停了之后,他和好友一起艰难地下了山。结果刚刚和好友道别准备回家的时候,和我们一样被大雪困在了某个地方,他困的时间比我们还稍晚了两三天。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联系我,他以为我还在徐成的老家,本想告知我路上的情况,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我们听完都沉默了,看来管家一定是蓄意而为之,怪不得徐成打他电话打不通,一定是做完这些事之后就躲起来了。那么,管家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呢?他知不知道高仁没有被烧死的事实?他这么做是不是高雄的授意?高雄给了他一定的好处还是用了某种手段让他就范呢?
一切我们都不得而知,老头儿歉疚地对我说:之之,我欠你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