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虞,你放心,这件事情自是有我给你做主,必然是要还你清白的。”
沈传河在接连的攻势之下,此刻早就已经是心猿意马了,无论是柳姨娘的楚楚可怜,还是陈姨娘的大胆奔放,只要是这件事情解决了,他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完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然后,沈传河声音沉沉,带着些许威严,问道:“柳易平,你就照着陈姨娘所说的,发个毒誓吧。”
旁边的柳姨娘一直在使眼色,沈传河就当做没有看见,心中反而是还有点埋怨。
平日里的灵儿不是挺懂事的吗,非常能够明白他的心思,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犯起糊涂来,鬼神之说究竟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不过是动个嘴皮子发个誓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他们柳家的人,能有他沈家嫡出的女儿重要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点解决了为好。
此刻柳姨娘已经无力回天,金氏见着这场面,吓得魂都飞走了,见着眼前的贵人们肯放她儿子一条生路,金氏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她连忙推了柳易平一把,“儿啊,你快点发誓吧,发完誓就没事了。”
金氏完全忽略掉了柳易平脸上的惊恐,此刻的他已经是面无血色,惨白一片了。
“柳公子,人在做,天在看,你发誓的时候可要慎重啊,听说近些年来的金陵府,夜半三更之时,总是有些不太平的事情。”
这些话,纯粹是陈姨娘胡说八道了,她一个大门不出的姨娘,哪里能知道那么多外面的事情。
不过,陈姨娘这么说,也不算是太让人意外,毕竟白英为了沈佑鸿祈福,经常去灵虚观里烧香祈福,有时候陈姨娘也是随行在旁的。
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或许没什么,可听在柳易平的耳中,却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接窜了上来,带着阴寒森冷。
在那一瞬间,柳易平的眼前闪过不久之前吊死的沈家婢女,人并非是他亲手所杀,却是因为他而死,听说那女人死前还在诅咒他,着实是恶毒的很。
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来沈府这么多趟,逼死一两个失了清白的小婢女,让柳姨娘处理了便是,这一次柳姨娘也处理的很好,没叫人闹起来,更没让人给发现,偏偏那婢女上吊时的模样,让柳易平给看见了,这可把人给吓得够呛。
也是因为这个,柳易平心生阴霾,时常做噩梦,所以在他的屋子里面让人整夜整夜的点着蜡烛,就是怕那冤魂索命。
此刻柳易平身体颤抖个不停,神情恍惚,心中有鬼的人,自然是害怕的不得了。
就在几日之前,柳易平玷污了一个名叫烟月的婢女,那婢女失了清白之后想不开,晚上偷偷潜入柳易平的房间了,当天柳易平睡得迷迷糊糊,一转头就瞧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吊死在他面前,眼睛睁的老大,舌头还吐了出来,着实吓人的很,当时柳易平就给吓晕过去了。
此刻柳易平满脑子都是烟月的脸。
求求你,别找我,烟月,我真没想要害死你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柳易平心中惊惧,可被这么多人逼迫,只能是强装镇定,这手举起来的时候,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柳易平表现得实在是异常。
“我,我柳易平对天……发誓,我……”
这第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利索,柳易平在抬眼的瞬间,好像在人群后面的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柳易平口中的誓言全都哽在了喉咙里,一瞬间竟是喘不上来气。
好吵啊……
萧七公子翻了个身,沉沉睡着,外界的吵闹,似乎对他影响并不大。
“别找我!”
“是你自己要寻死的,我没有逼你!”
“不就是强上了你的身子,都答应了给你一个名份,你还想怎么要!”
“是你自己要死要活的,是你自己要死的,怨不得我头上!”
沈轻虞抿唇,她怕自己被眼前的这一幕,逗得笑出声来,看来这个柳家公子,平日里恶事做的多了,这不鬼就来敲门了。
这个柳易平,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逼死了他府上的婢女,沈传河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就在刚刚,他还在为柳易平的品行作保证,说他并非是奸邪之徒,结果呢,柳易平自己不打自招,如今他的一张脸也要被丢尽了。
陈姨娘趁机插嘴,故作惊讶,“看来,冬惜这丫头,说的竟是真的了?”
自己一手做担保的亲侄儿犯下这般祸事,不仅逼死了府中的婢女,还舔着脸觊觎沈家的嫡出二小姐,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的,再没有反驳的余地了,柳姨娘此刻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就不用面对眼前的这些事情了。
如今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发生今日的这种事,日后在白英的面前,她还如何抬得起头来,只怕是日后遇到点什么事情,就要被白英拿出来反复嘲讽,想想便觉得异常糟心。
“柳姐姐,像这种品行败坏的侄儿,我看你还是别要了吧,”陈姨娘一如既往地煽风点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狐假虎威也就算了,还这般丧尽天良,做下这等草菅人命的事情来,啧啧……”
“陈姨娘,你给我闭嘴!”沈曦桐见着柳姨娘被嘲讽,厉声呵斥陈姨娘,“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人前胡说八道,就你长了一张嘴是吧!”
区区一个陪嫁婢女,被提了姨娘之后就觉得自己一步登天了吗,爹爹一年都去不了她院子里几次,况且陈姨娘都被抬了姨娘多年了,这肚子不争气,也没见着生出一儿半女来,这样的下贱胚子也敢欺负到她母女头上来,那简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