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辛苦了。”
沈轻虞上前,略一行礼。
这一片茶园都是沈家的,眼前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
“老朽不过是一名乡野村夫罢了,当不得二小姐的礼数。”
这位年逾花甲的老者见着满身锦绣的沈轻虞向他行礼,闪身避开来。
沈轻虞敛眸,眸中深邃,“老伯客气了。”
她不顾香云等人的惊呼阻拦,直接席地而坐,与这位老者交谈起来。
身后跟着的香云心痛不已,二小姐,你可是沈家的嫡小姐,不是山野里的村姑,若是让夫人知道二小姐此刻坐在地上,大家闺秀的样子全都没了,非得气得打人不可。
“田叔,把你身上的酒拿过来。”沈轻虞说道。
二小姐平日里滴酒不沾,这次却让他带来十坛子好酒前来茶庄,田叔见此,忽然明白,二小姐此行应该就是为了他了。
“哈哈哈,你这女娃子,倒也懂事,”
这老者倒也不推脱,当即就拿过田叔手中的酒闻了闻,饮了下去,“不错不错,上好的花雕酒,有品位。”
可惜了,是个女子。
又饮了些许酒,这人看起来更加的疯癫了,起身时,脚步踉跄,“纵是手中妙笔,可画尽天下人,却画不出人心。”
这老者疯疯癫癫的离开了,回荡在山间的话,却让人深思。
有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哪怕是至亲之人尚有两副面孔,何况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二小姐,那老人家是什么人啊?”
香玉上前将沈轻虞搀扶起来,她当下也看得明白,能让二小姐以礼相待的,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乡野之人。
况且这人说话不俗,行事作风也跟常人不同,并且他与二小姐对谈是不卑不亢,侃侃而谈的模样,实在是不像一个普通人。
沈轻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他啊,不就是刚刚山下的管事口中,那位如今抱病在床的江管事嘛。”
嗯?
江管事?
不对不对,二小姐在来茶庄之前,几乎连府门都不曾踏出去半步,她什么时候见过江老,又是怎么把人给认出来的?
明明他们听说江老行事古怪,性情乖张,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可刚刚二小姐给这位江老送酒,对方竟然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沈轻虞边走边说,“关于这个江管事的事情,我问过沈大管家,他跟我说,当年老太爷对他有恩,江管事便留下来为沈家打理茶庄,最有趣的是,这位江管事,最懂得并非是茶,而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