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逃避,有些东西总有一天需要面对。
疏凰宫中,萧皇后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裙,手上也只随意带了一个金丝镯。她抬起手,示意行礼的姬辉白起身:
“起来吧……本宫叫瑾王——”萧皇后顿了一顿,她露出一个微笑,“不知瑾王介不介意本宫称呼你的名字?——比如说……辉白?”
姬辉白眼中的浓墨终于褪去了一些,他倾了倾身,道:“这是儿臣的荣幸。”
萧皇后轻轻点了头:“那么,辉白愿不愿意陪本宫下一盘棋?”
没有多说,姬辉白点了点头。
不用萧皇后示意,旁边伺候的下人立刻摆上了棋盘和打磨得圆润的棋子。
执黑先行。
姬辉白执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的右下角。
“哒!”轻轻一声,幽幽回响。
如日中天的太阳到底要迟暮,昏黄的光线铺洒而下,为天地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疏凰宫中,萧皇后正自看着面前的棋局。
棋局并没有走完,而姬辉白已经离开——是萧皇后赢了。
然而看着棋盘的萧皇后却是叹息一声。
“娘娘,怎么了?”在旁边收拾的王嬷嬷听见萧皇后的声音,不由关切问道。
“没什么。”萧皇后回答,她的手指抚过棋盘上的棋子,道,“本宫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坚决。”
明白萧皇后说的是谁,王嬷嬷一时微怔:“娘娘,你们什么都没说。”
“没说?”萧皇后重复一遍,而后,她摇摇头,“我们什么都说了。”
王嬷嬷刚想开口,萧皇后便已经接道:“棋中黑子先行,惯用猜子决定谁执黑棋。而方才辉白却并未猜子率先执黑……当然不是他不懂规矩,而是用另一种规矩——行晚辈礼。”
这么说着,萧皇后又指了棋盘:“还有这黑子,看上去是左一处又一处的处处退让,实则——”王嬷嬷顺着萧皇后所指的方向连着看起来,不由低呼一声——那看似杂乱的黑子再连几步,竟变成了一条长龙!
“实则是锋芒隐而不露。”萧皇后说道,她淡淡笑着,“这可是在向本宫表明立场,也是在隐晦的表示对陛下的不满,还是……”
还是在显示他自己此时的态度。萧皇后看着那一旦串联,便狰狞毕露的长龙,暗自想着。
随后,萧皇后的唇角略勾了勾,她道:
“希望这几日不要有不开眼的人去烦辉白,不然……”
不然什么,萧皇后没有说,她只噙着满意的笑容,挥手让人收了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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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东,羽国极西之地,终年少雨,民风剽悍,战乱频频。
姬容一行在离开帝都的一个半月后,终于踏上了这片荒凉的土地。
“真是一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地方。”付冬晟看着旁边那偶尔出现,却无一例外手拽武器,眼神凌厉警惕到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不由带着淡淡嫌恶开口。
“传闻澜东民风剽悍……”慕容非说着,他的视线在路边一个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的辨不出面目的尸体上停留了一会,方才微笑,“现在看来,那‘民风剽悍’中间,还应该加一个‘极’才是。”
付冬晟默认了慕容非所说的话。
慕容非却已经毫不在意的移开眼:“还有多久能到羽国设在澜东的官邸?”
付冬晟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招了一个知道澜东地形的人过来问了,随即回答:“快了,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