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邓鼎城将门推开一条缝。邓源看到里面一名十三四岁的小童在吃水果:“他就是叶家那孩子?”
邓鼎城点点头:“今天早上,叶守贤便告诉这孩子,赛会之后会有这么一出好戏,所以他并未受到太大惊吓。”
“雨宁在哪?”邓源更关系不知情的归雨宁。
“雨宁?”邓鼎城一副老父亲过来人的表情,眼神微妙地看着邓源。
“哎呀,就是归家小姐。”邓源没来由地脸一红。
邓鼎城笑笑:“在正房。”
邓源忙跑到正房,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床上躺着一人,观音装扮还在,正是归雨宁。只是双目闭着,似乎睡着了。
“她怎么了?”邓源紧张地问。
“没什么,陈三吉给她灌了点药,需要睡一会儿。”
邓源狐疑地看着老爹:“你们连蒙汗药都有?”
“只要是挣钱的东西,晟记商号都经营。”
“那帮乞丐带着连个大活人出城,难道没遇到盘查?”
“劫人的是乞丐,但出城的是商队。今天这么热闹的场面,谁会在意进进出出的上对呢?”
“我会。”邓源很是看不上这个年代头脑简单的官差:“上午正是商贩进城的时辰,他们偏偏成群结队出城,难道不可疑?”
邓鼎城点头道:“那些人要是都有你这脑子,就都去考秀才了,谁愿意在衙门里做皂隶?”又指了指归雨宁:“陈三吉那个莽夫,起初把这小娘丢在了柴房。后来我过去一瞧,认出是你的好朋友,便让他们给挪到了正房中来。”似乎在表功。
“您···您怎么知道我认识她?”邓源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昆山结交的这几个人,我都知道。”
“您在监视我?”
“需要特意监视吗?”
也对,邓源身边都是商帮的人,一举一动都在邓鼎城的耳目之下。
忽然邓鼎城捏着嗓子喊了一声:“观音来了。”
邓源先是一愣,旋即瞪大眼睛:“早上在淮扬酒楼为我解围的也是您?”
“是啊,”邓鼎城笑道:“我若不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两个读书人在酒楼打起来,有失体统。”
“事后崔廪生没有再找我麻烦,也是您暗中将他劝走的?”
“是陈三吉‘劝’的。”
邓源“哦”了一声,脑补了一下陈三吉拧着眉毛瞪着眼“劝”崔廪生的画面,不由得一笑。
忽然邓源笑容一僵,低声叫道:“不好!”
邓鼎城问:“怎么了?”
邓源苦着脸:“陈伯和你说了吧,此时城里已经有了陈三吉的通缉画像。”
邓鼎城也皱起了眉头:“崔廪生若是看到画像,多半能认出他···”
“然后就会联想到我!”邓源紧张地说。
“这倒是个隐患。”邓鼎城沉吟起来。
“我瞧那崔廪生人品不太好,说不定会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