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并无任何饰装扮的脸庞上透漏着惹人怜爱的清纯,一双大而明澈的黑眸正略带笑意的看着身旁似睡非睡的少年。
半晌,她也学着少年的样子闭上双眼,贝齿轻启轻声道:“明天的入学式可不要忘了给我鼓掌哦,我还要作为我们这一届的学生代表上台演讲呢,学长。”
少年眉头轻轻挑了挑,活动了两下脖子却依旧闭着眼:“知道了知道了,学霸大人。”
“才不是学霸呢。你入学的时候也是第一名吧?而且只差五分就满分了吧?真不知道谁是学霸,每天大半夜还能看到你的屋里亮着灯。”
听到这里,少年明显一愣,倒是睁开了眼睛:“啧,喂喂,你这算是偷窥我吧?”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是啊,自从这个家伙被老妈以“出国的老同学的孩子”的名义带回来住到自己家里以来,似乎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了吧?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他的?是他第一次跟自己争抢电视节目的时候,还是他第一次不敲门闯进自己屋子找漫画书的时候?平时似乎一直在一起来着,虽说是个毫无亲属关系人但却总让人觉得是个可靠的兄长。
而且作为即将成为宏川一高他的后辈的自己,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更加亲密的关系……
“啧,你没事吧,脸怎么突然红了?不可能中暑了吧?”
少年的声音忽然闯入,惊醒了正陷入进自己脑洞的少女。看着因为关心而贴近自己的他,少女慌忙的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啊……是啊,太阳还真是热呢。哈哈。”
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少年也站起身来舒爽的伸了个懒腰,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以后就算是在宏川一高上学,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这里虽然升学率很高,但同样是要面对激烈的竞争的。”
答应着点点头,还不等少女开口,一阵急促的铃音便自少年的腕上响亮起来。
“啧,真是麻烦,过会还打算请你吃点东西庆祝一下的。”少年不耐烦的关掉了腕上手表一样的东西,温柔的拍了拍少女的头,“打工的老板估计是着急薪水吧。过会见了,拜拜。”
说罢少年转身而去,只留下了脸上带着失落和疑惑的少女一人在其身后远视。
然而那一别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在孤独中度过了一个夜晚的少女直到第二天的演讲结束,才接到自己母亲的死亡证明和他失踪的相关消息。
新生代表的演讲她说了什么已经记不起来了,她只知道,在偌大的会场里她在人潮中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找到他;他只知道,前一天还跟自己一起嬉闹的母亲离奇的不在了;她只知道,那个被整个学校引以为荣的学生和曾经快乐的生活一起,失踪了……
在少女正在进行入学演讲的时候,宏川市郊一处堪称伟岸的宏大建筑群里,正举办着令人不敢相信的葬礼,因为在这里,死者甚至比在场活着的人还要多!
世界分为六洲,最具财富的美洲,贫苦至今的大漠州,悠久古老的中州,极富浪漫的欧洲,四面环海的南洋州,以及终年极寒的冰州。
而这座教堂,正是十字教设立在中州的支部,亦是整个中州十字教的中心,宏川大教堂
平日里,宏川大教堂是个十分热闹的地方。作为世界第一大国中华联邦内数一数二的观光景点,这座占地甚至有十多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古老教堂,每天都会迎来不计其数的十字教教徒和游客,明朗愉快曾一度是这里终年不变的氛围。
然而现在,所有人都一身素服沉默不语的忙碌着。细心的人则会现,宏川大教堂的外围似乎遭到了某种破坏,一些平日里对外开放的景点已经暂时关闭,甚至连普通信徒也不能入内。
与此同时,这里多了另外一批人,一群身着白色制服,看似神职人员的人。
教堂最中心的钟塔内,某间办公室里已经像是毒气室一样充满了烟雾。办公桌上,无数的烟蒂中趴着一个还在抽着烟的中年人。他一头黑,颌下还残留着一些胡渣,身上的制服在这烟雾的熏蒸下已经难保本色,甚至如果有人突然走进这屋子也难免会当场晕倒。
但是这个男人却依旧不闻不问的继续抽着烟。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抽烟,说他是个死人也不会有人怀疑。
在他的另一只手里,两架做工精细,镌刻着镂花的银白十字架被他紧紧抓在手里,滴滴鲜血不断的从被十字架刺破的手掌中流出来。那是他们这些十字教的成员人手一份的,象征着所有者身份的另灵装。
紧握着这两支灵装,他只是默默的抽着烟,对掌心传来的疼痛置若罔闻。
突然间,他的嘴唇动了动,紧接着他的双眼中闪过许些情绪,有悲痛有疑惑,有不舍有愤怒,最终无力的斜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有些模糊的天花板喃喃道:“这一战……终究是我们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