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上方传来嬷嬷焦急的声音,伴随着匆匆下来的脚步声。
沐黎转眸看了眼皇后,只见穆初晴脸色难看,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担忧。
沐黎无声叹息,皇后很急,可她却什么也没说。
估摸着是看出了那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她若是出声维护,很可能就正好给了别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一旁的许卉儿似乎也乱了心神,双手间的帕子已经被她拧成了一团死结。
“穆夫人,你冷静一下。”嬷嬷来到阮南雪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阮南雪正在气头上,所以听见声音后便猛地转头,眼眸微红的盯着那位嬷嬷。
嬷嬷被她的眼神吓到,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却很快稳住心神:
“穆夫人,咱有话好好说,你先冷静一下。”
嬷嬷一边说一边给阮南雪使眼色,须臾,后者才慢慢回神,可眉宇间的怒气并没有消去半分。
可终究还是将那个女子放开了,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唇角微微扬起,眼神示意她别再冲动。
“蒙圣上怜爱,今日宴席才得以繁盛,酒水醉人,还望众位夫人小酌。”
这时,皇后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移步桌前,
缓声道。
“娘娘所言甚是,酒水醉人,万不可贪杯。”
许卉儿见状忙反应过来,快速起身附和了一句。
众人面上挂着假笑,有人轻声附和,有人沉默不语,亦有人好整以暇的观望着。
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几乎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噤若寒蝉。
唯有少数几人,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场面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沐黎忍不住紧了紧眉心,这在场之人中,除了穆家妯娌之外,竟是无一人敢为皇后言半句。
可想而知皇帝对穆家的打压,已经在逐渐摆上台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倒是漂亮。”一道涓涓细雨般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沐黎转眸看去,不出意外,是那位夕贵妃。
“只是皇后娘娘莫不是忘记了,圣上知道娘娘好酒,担心娘娘的身子,便早早吩咐了,今日女眷这边上的皆是果酒,不醉人。”
她语气很轻,神色自若坦然,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半分咄咄逼人,可字字句句都在步步紧逼。
穆初晴缓缓转眸,脸色微沉,眼里愠色渐浓。
可唇角却依旧牵出半抹弧度:“妹妹有所不知,穆家夫人与本宫兴趣相投,酒水亦是本宫特许,妹妹可是对此有何意见?”
夕贵妃闻言轻笑出声:“那倒是妹妹忘记了,穆家夫人是娘娘的长嫂,兴趣相投倒也无可厚非。”
说着,她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端详着指尖的丹蔻,话音一转:
“可是,即是好酒,必定酒量极佳才是,宫女们都不曾续接,又何来酒醉一说呢?”
话落,夕贵妃缓缓抬眸,看向皇后时,眼里笑意微深。
“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妹妹倒是伶牙俐齿的很,怪不得圣上对妹妹这般疼惜。”
穆初晴眉心一紧,愠怒的神色也不再有丝毫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