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分明就是在躲她……
&esp;&esp;一起股怅然瞬间漫上心头,姬瑶即窘迫又难受,“秦瑨,你分明知道我害怕独处,却对我避之不及,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吗?满朝文武就你对我最苛刻,要知道朝中想爬我龙床的人多了去了,我招招手,不知有多少人愿意陪着我睡,就你在这装正人君子……”
&esp;&esp;她本是随口抱怨,谁知这话却触碰了秦瑨的逆鳞。
&esp;&esp;黯淡的灯影下,他遽然坐起来,阴冽注视着她,“你尚未成婚,谁敢秽乱宫闱,我绝不轻饶,不信你就试试。”
&esp;&esp;噩梦
&esp;&esp;◎我就在这,不用怕。◎
&esp;&esp;朝野浮沉里淬炼出来的人,官威好像刻在了骨血里。
&esp;&esp;饶是褪去公服玉带,不容置喙的样子仍是让人望而生畏,就连沉稳的声线都携出几分恫吓意味。
&esp;&esp;姬瑶不禁有些发怵。
&esp;&esp;不过是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词,她清清嗓子,未在此事上纠缠,“我就问你,你去不去内室睡?”
&esp;&esp;“不去。”
&esp;&esp;秦缙再次躺下,紧闭双眸,额间凸起小山一样的褶皱,昭显了他不太欢愉的情绪。
&esp;&esp;姬瑶亦跟着生气。
&esp;&esp;好呀,既然他非要做那薄情寡义的臣子,那她向姬家列祖列宗发誓,再也不跟他一起睡了。
&esp;&esp;“哼。”她赤足朝地屏上一跺,忿然走回内室。
&esp;&esp;待脚步声消失,秦瑨这才睁开眼睛,凝着屋顶繁杂的彩绘沉沉叹口气。
&esp;&esp;姬瑶不是洪水猛兽,而他为官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esp;&esp;他知道她害怕独处,那是先太子薨逝后留下的遗症,可他不想继续惯她这骄纵恣肆的性子。
&esp;&esp;盛朝本就民风开放,姬瑶年幼时身边就围着形形色色的小郎君,她喜欢接受他们的仰慕,喜欢听他们的赞美。登基后爱慕者更是纷至沓来,让她身边的水越来越混。
&esp;&esp;朝廷里他最厌烦的不是与他政见不和的太傅,也不是借着上奏名义接近天家的年轻官员,而是为老不尊的镇国公,总爱往天家那里塞些乱七八糟的人。
&esp;&esp;那些人玩弄声色,花言巧语,而天家身娇体贵,未来是要与才势兼备的世家子成婚,容不得这些卑贱之人染指。
&esp;&esp;他希望她恪守本分,洁身自爱,因此她每收一个闲人,他便联合言官痛批她,直到她耐不住收敛几分,他才能抽空喘口气……
&esp;&esp;累。
&esp;&esp;真的很累。
&esp;&esp;他就像照看一个叛逆的孩子,无论多累,也得咬牙撑下去,只愿不愧对先皇和先太子。
&esp;&esp;倘若天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他唯一的期盼就是她能嫁个如意郎君,安安稳稳过活,生个聪明伶俐的小太子,把盛朝的江山延续下去。
&esp;&esp;在这之前,他绝不允许旁人秽乱宫闱!
&esp;&esp;秦瑨心里愁事迭起,半夜起身穿好外袍,走进内室察看了一番。
&esp;&esp;姬瑶已经睡着了,眉头微微拧着。
&esp;&esp;他为她拉了拉被衾,盖住她的双肩,复又回到外厅,悄悄打开了北墙的轩窗。
&esp;&esp;轩窗外是一条狭窄的过道,紧接着就是一堵白色高墙。
&esp;&esp;经过近日的观察,守夜的人都在前院,不会到这边来。他身手利落的翻窗,借力跃出高墙。
&esp;&esp;一个时辰后,秦瑨方才回来,身上沾满了深夜的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