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惊心动魄得像在打仗,身心俱疲。上车不多会儿,沉昭宁就靠着窗户睡着了。
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小区楼下,沉昭宁取下肩头的外套,她往身边看了一眼,驾驶座空荡荡。
流转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榕树下,男人穿着浅灰色衬衫,握着手机时不时蹙一下眉,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注视,梁岁淮转过头,朝车子的方向抬了下手。好像在说,马上好。
他很快结束了通话,上车第一句话是问她,“什么时候醒的?”
“两分钟前。”沉昭宁弯了下嘴角,眼底却并无太多笑意,“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实在太累了,下次再邀请你上去坐坐。”
梁岁淮静默了片刻,车内温黄的顶灯将他的眸色染得更加深邃,“喝酒吗?”
沉昭宁犹豫了一瞬,她很怕自己会再次酒后胡言乱语,在他面前丢人。
虽然,再丢也丢不到哪里去了。
她弯起的手指在裙面上无意识地抓了一下。梁岁淮补充道:“后排有几瓶朋友自己酿的果酒,我拿给你。”
沉昭宁下意识想拒绝,但是梁岁淮已经伸手拎过纸袋,“度数不高的。”
她于是把话吞了回去,接过袋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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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岁淮没有骗她,沉昭宁在洗漱之后接到了刘彦姝的电话,意料之中的谩骂。她听了两句就直接将手机关机,走到客厅,开了其中一瓶酒。
入口绵软,有淡淡的甜味和果香,竟尝不出一丝苦味。
是好喝的。
沉昭宁不知不觉喝了大半瓶,也没有半点儿醉意。
反倒借着酒精的麻痹,睡了个好觉。
她做了个很荒诞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高中时期,元旦晚会那天,有人在她的座位上放了一本书,她追出去却没看见人。
画面一转,她站在空寂的操场跑道上,一颗篮球失去控制直直朝她飞来,脚底却像被钉上了钉子一般,挪不开。比疼痛先到来的是被人扣住的手腕,她被力气压着弯腰,一记闷响,有人替她挡了球。她抬起头想要道谢,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镜头似乎被人盖上了一层纱,视线之内的一切都分外朦胧又模糊。抓不到,也看不清。
唯一留下印象的,是淡淡的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