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眼角扫着那越来越远去的背影,却又下不了决心完全扭过头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咬咬牙跑回
亭中把琴一抱就要走,一转身却碰上个意想不到的人。
“墨王爷,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朱墨摄政王,墨云晔。
墨云晔万年恬然的神情难得有些异样,他又进了亭子,迈着有些纷乱的脚步在亭子里绕了好几圈,
才在亭子的角落里蹲下身,捡起一个东西紧紧捏在手里,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像是明明厌恶到了极
点,却又丢下了。
青涯看着传闻中温文儒雅、气质出众的朱墨摄政王这副难得的神情,有些讶异,不免好奇地多看了
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玉铃铛,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便是那铃铛的玉质应该是
紫玉,和他头上的束发是同质地的;虽说价值不菲,对皇家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瞧着墨云晔盯着那玉
铃铛的神情,青涯瘪瘪嘴,不子置评。
“墨王爷喜欢紫玉?”青涯挑眉道:“我青云有处矿藏专产紫玉,墨王爷方才指点本皇子弹琴,本皇
子很感激,改天本皇子找几个人手给墨王爷送个十斤、八斤过去朱墨,王爷爱雕什么就雕什么,戴不了
看不喜便送人。”墨云晔敛眉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小心地把那玉铃铛放回了怀中口袋。
青涯于是了然地眯眼笑道:“怎么,情人送的?想不到墨王爷还是个痴心人,难得、难得,那女子真
是福气。”
普普通通的一句调侃,墨云晔却突然变了脸色,他刚刚才松懈下来的神情忽然之间绷紧了,脸色有
些苍白,眼色却是极其凌厉的,就像六月雷雨前的闪电,只一眼就让青涯发怔。
“本王还有些事,告辞了。”墨云晔淡道,转身就走。
说错话了?青涯看着他的背影仔细思量着,难道不走情人送的?他想回头找那傻妞青画笑话一下这
件事,却没想到一转身,忽然一阵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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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寿,午宴排场自然是大得惊人。
青画赴宴之前在房里踟蹰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把几种剧毒的药带在身上,如果,到时候真的有
机会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让墨云晔填命!她已经管不了什么好酒慢慢酿,她只是见了一个背影就慌
张心跳,好酒细酿恐怕只是个幻想而已,她也许压根就不是墨云晔的对手;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他为宁
府上下偿命。
然而那场盛大的宴会,她仔仔细细找遍了外使聚集的每个角落,都不见墨云晔身影;她找到青持,
犹豫着开了口:“太子,你可知道朱墨的使臣去了哪儿?”
提起墨云晔,青持脸色阴沉得吓人,半晌才冷道:“已经走了。”
因为朱墨有急事,墨云晔早就走了,上午在御花园里应该是他最后待的时候:青持把这事实告知青
画后就走了,青画蹲在地上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老天爷给人机会从来都是这么的吝啬,有时候机会真的是擦着人路过的,如果上午在御花园她不得
了决心动手的话,凭“青画”现在的功夫,其实还是有机会可以杀得了墨云晔的啊……只是因为她一时
的惶恐,居然就真的错过了绝佳的机会。
“你怎么了?”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在她头上响了起来,青画茫茫然地从膝盖中抬起头,看到青持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就站在她身前看着他:阳光有些刺眼,他的身影投射下一片阴影,正好为
她遮住了那刺眼的阳光。
宁臣,这个名字很多年前宁锦经常叫,宁臣,帮我把镜子拿过来;宁臣,别那么窝囊,打回去!宁
臣,别生气;宁臣,抱我去晒晒太阳吧!宁臣……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啊……
青持微微皱眉看着有些狼狈的青画,踟蹰道:“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