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慎思转头看了眼四周,大堂内还有其他空桌子,偏偏凑到自己这桌,还这么诡异的笑容打量他,人贩子?拐小孩?伪装书生好骗人?
“叔,你坐了我爹的位置,我爹和大哥已经过来了,你换另一桌吧!”说着朝旁边人多的地方看。
青年书生也朝人多处看了眼,回头霍然笑了声,问:“你叫高旸吧?”
认识他?
可他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人,而且听此人口音并不是临水县人,倒是和这客栈伙计的口音很像,大概率是本地人。
这更让他疑惑,谁收买了当地人拐他?除了这个他没法解释一个外地人认识他,还知道他以前的名字。入住客栈俞慎言用的是俞姓,旁人称呼他也是叫思儿。
“我不叫高旸。”俞慎思道。
青年没放弃,继续道:“你大姐闺名高暖,你大哥叫高昭,你还有个二哥在京。你应该是陪着大哥来考院试的吧?”
说得都对,这人绝对是熟人收买的,俞慎思心思百转,谁要拐-卖他,莫不是高家的人?他们姐弟已经过继俞家,高家没有理由还下手,就算下手也不应该对他下手,而是对俞慎言。
是对俞慎言下手不容易,所以选择从他下手,然后用他来阻碍俞慎言院试,甚至加害俞慎言?
他不再搭理书生,又吃了一口面,然后放下筷子离开,走到通向后院的门前,回头望去,伙计正端着一碗面放青年书生面前,不知和伙计说什么,两人都朝他望过来。俞慎思未做逗留转身回房。
他将这件事和俞慎言说,俞慎言和高晰来到大堂,那位青年书生已经离开。高晰让自己的随从盯着点,两日来都没有再见到那个青年书生。
九月十五天还未亮,就听到考场外的鞭炮声,紧接着是客栈外的锣声,催促考生莫误了时辰。
俞慎思也被吵醒,爬起来要送俞慎言和高晰去考场,被俞慎言劝止。考院前考生和送考的太多,天又黑,不安全,让他午后跟钟熠去接他出场。
俞慎思想到那日的青年书生,一个不留神自己真可能有危险,届时必然影响俞慎言考试。俞慎言考试为重,就听俞慎言的。
在他们走后,俞慎思又睡了个回笼觉,迷糊间听到有人敲门,他揉了揉眼睛问:“何人?”
外头道:“店伙计,二位少爷昨儿要的糕点,我给送来了,还是热乎的。”
俞慎思听声的确是这几日伺候他们这间客房的客栈伙计,他回道:“已经送过了。”
“小少爷弄错了吧,我没送过来。”
“是别的伙计送来的吧。”他困得厉害,懒得和伙计多解释。
伙计应了声,便走了。
俞慎思蒙着被子准备继续睡,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猛然惊醒。
客栈里住的几乎都是考生,这会儿是最忙时候,伙计连自己伺候的那些房间都忙不过来,这才来迟,其他伙计哪有空帮别的客房送吃食?
吃食是高晰身边的随从端进来,俞慎言和高晰一人一盘,让他们带进考场吃。
带进考场的东西!
几日来对青年书生的警惕,对高晰随从的提防,让他每时每刻都是战备状态,此时细想此事,惊得一身冷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穿衣穿鞋,拉开门就朝外跑。
客栈门前的街道上都是行人车马,天黑看不清人。
他不知自己刚刚迷糊多久,这会儿俞慎言是在街道上,是在考场外排队等着搜检,还是已经在搜检了。
他顾不得其他,边跑边喊着“大哥”,跑得快一点就多一分希望拦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