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温绰的进展却没那般顺利。
夜里风凉,他才顺着窗子翻进屋里,就见江行舒已经穿着白色里衣坐在了塌边。
镇静自若的拿起火折子点灯,在看清半夜闯入的是温绰后,依旧神色波澜不惊。
与其说是波澜不惊,倒不如说并不意外。
但半夜不打招呼就潜入,论是谁都会不悦:“温少主好兴致,今日怎么得空来行舒屋里赏夜?”
他又不是傻子,这几日温绰总是忽然出现在他与沈窈面前,每次还特意都是在他想与她拉近些距离之间,一次二次是巧合,可次次未免就太明显了些,次次他都以为温绰会突然表明心意,打断他的计划。
但并没有,反而他每次出现都再重不过阴阳几句就匆匆离开,像是被撞见的是他一样,可见这苗疆的小二少主纯情得很,连自己都对自己的心意浑然不知。
就这样苗疆王还要现在就让他娶圣女即位给他?
未免太嫩了些。
温绰见他醒来,也不再伪装,自黑暗中径直走到江行舒面前便伸手道:“将她今日给你的东西给本少主。”
他看到了,今日沈窈给了他一封信,他靠得远没有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从江行舒见她走远后又勾起的那抹浅笑来,他觉得那不对劲,那信里绝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他前思后想了半宿,还是决定来偷走看看。
“那是沈小姐给在下的信,凭何要给温少主?”
“就凭本少主觉得你心怀鬼胎,不像是什么好人。”
江行舒听闻不由觉得好笑,四下无人语气也硬气三分:“温元阔便是这样教导你的么?半夜私闯他人屋子,还不由分说诬陷他人?”
听此言,温绰瞳孔一震,下意识握紧手中匕首,抵在他颈前:“你究竟是谁?”
温元阔自然就是他爹,现任老苗疆王的名字,就算在苗疆也无人敢提王的名谓,更何况也不是该从中原人口中说出的字眼,他又怎会知道?
跳跃的烛光映照在他的面上,他似乎完全不怕他现在杀他灭口,但仍缓下着眸光,眼尾勾勒一笑,淡淡道:“少主可是忘了?在下的母亲是苗疆之人,所以就算知道王的名谓也合情合理吧。”
他这样一解释,确实是合理,可温绰却总觉得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
但现在他无瑕细思别的:“再说一边,把信交出来。”
江行舒也不恼,知道他今日不拿到必然不罢休,不急不慢从怀中掏出信,刚要放在他手中却又忽然反悔似的向心口一收:“那万一是沈小姐给在下写的情诗呢?那要是传出去让沈小姐多难为情。”
温绰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一句,禁不住嗓音一紧:“就算是。本少主又不是什么长舌之人。”
一种莫名的担忧从心底升起,话说出口,他都有些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了。
还有。他为什么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