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我不会拖累你。”她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可是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我还需要时间适应。”
沈策沉默地听完她的话,她的话有漏洞,但是他却觉得不无道理。
波谲云诡的朝堂和生死瞬间的战场,懦弱被等同于无能,它是失败者的原因,是该被剔除的。
她倒好,坦然接受这一切。
恍惚间他仿佛又听到无边的黑暗中孩童的啼哭。
“沈将军?”
萧蕴龄说完那段话后便见沈策神思飘离,这段话算是她的肺腑之言,只是她没有说完。
懦弱也可以是她的弩箭,像沈策方才一般出其不意便解决陈实,毕竟没有人会把一个懦弱胆小的女子放在眼里。
这是沈策第一次见到有人不排斥胆小懦弱的性格。
有光亮从推开的门扉照入,沈策蓦地回神,动荡的情绪被掩盖在平静海面之下,他将袖子从萧蕴龄手中抽出。
下一刻沈策指着腿示意道:“起开。”
萧蕴龄挪开后,沈策站起身,他俯视她,道:“走了”
“我通过考验了吗?”
欣喜的声音响起,沈策淡淡嗯了声。
萧蕴龄撑着地站起来,她毫无防备地转身向前,一下子陈实的尸体撞入眼中,他的血流了一地,颜色已经暗淡。
她猛地停下,余光瞥见沈策还在往前走,萧蕴龄思索片刻,随即无力瘫软在地。
她要让沈策知道她的胆量真的很小,绝对不会做出下毒杀人这样过分的事。
沈策听到身后的声响,他回头便见萧蕴龄委顿于地,裙摆如莲花一般散开。
她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上翘的睫羽毛像被打湿的蝴蝶翅膀,艰难地抖动。
“沈将军,我害怕,走不动。”她哽咽着声,神情忧伤。
空气中弥漫微弱的锈味,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泪水遮挡了萧蕴龄的视线,她看不清沈策的表情,他在原地沉默与她对视,而后抬脚向她走来。
萧蕴龄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给突然升腾的力道吓了一跳,她慌乱抓住沈策的腰带,撞到他腰间的玉佩。
安稳后萧蕴龄缩在沈策怀中,“沈将军,我的发簪掉了。”
她的发簪在与陈实争执时已经掉落,万万不能留在原地。
素白的玉簪安静躺在陈实尸体旁边,萧蕴龄双手圈住沈策的脖子,他弯腰捡起。
溅了几滴血珠的玉簪递到她眼前,萧蕴龄向他考得更近,头埋在他臂弯中,害怕道:“有血。”
沈策叹息一声,他随意擦拭一番,见萧蕴龄还是害怕不敢碰,只能将它暂时藏于袖中。
“尸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