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龄,是你选择了他。”沈策提醒她。
萧蕴龄别开眼,他戳破了事情的真相,让她感到难堪。
姨娘让她嫁给王万利,她不愿意当然可以拒绝,她身上流着姨娘的血,可她另一半的血来自誉王,她的身份与父亲息息相关,即使再落魄,也不会被失宠的姨娘拿捏。
是她自己半推半就,无法摆脱姨娘对她的控制。
她贪心卑劣,又要让姨娘对她满意,又不想嫁给姨娘为她挑选的王万利,表面上对王万利试图亲近,内心却又抗拒着他。
可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过得好一些。恰巧王万利是一个小人,她那些隐蔽的不能为人知的计划便可以放心地推行。
“姨娘对我不算很好,可是她为我牺牲许多,她为了生下我伤了身体,因此我是她唯一的孩子。”萧蕴龄难得说了真心话,“即使现在他们都不喜欢我,可是我来到这个世上,是被期许的。”
她不能背叛姨娘,如果连姨娘都离她而去,她的从前便不再剩下什么痕迹,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你能不能帮我?”萧蕴龄鼓起勇气问他,“如果我怀孕了,就不用和他同房,他也会因为孩子而看重我。”
所以,他成为萧蕴龄新的选择吗?
菟丝花攀附着其他树木的枝干,汲取它们的养料,躲在宿主的枝叶下娇弱生长,而谁都可以是她的宿主。
沈策长久地无声地盯着她,在萧蕴龄颤颤巍巍的目光中,冷声道:“不行。”
萧蕴龄羞愧的泪水滴落在他领口,她紧紧抱着他,“你答应了要保护我。”
“萧蕴龄。”他居高位久了,便不满其他人违抗他的决定,“你不能既要又要。”
他看着娇弱的女郎目光怔怔地松开手,她面色羞红地跪坐在锦被上,帷帐随着她的离开落下,朦朦胧胧掩盖着她的身形。
沈策离开了,毫不留情地远离身陷囹圄的她,门扉打开又关上。
萧蕴龄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她总喜欢拿眼泪当做手段求取他人同情,但她独自一人时却很少哭泣。
算计失败了。
萧蕴龄心中可惜,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触了沈策的逆鳞,让他对她耐心全失。她对沈策所知甚少,几乎都靠着偶尔几次来往和传闻揣测他的心理。
另想其他方法吧,萧蕴龄疲惫地抱着被子。
沈策说得倒是没错,她不能既要又要,如果他不愿意帮助她,她只能拒了和王万利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