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殊丽照常来到燕寝,被老尚宫搜身后,独自走进内殿。殿中无人,只有一猫一鸟,她去往屏折后,再次脱去衣裙。
内里的抱腹上绣着一幅圆月杨柳图,她咬住圆月的走线,将绣线全部拆开。
绣线之中镶着一块粗麻布料,正是木桃为西厂做短褐时剩下的边角料。
她连夜在抱腹上绣了圆月杨柳图,就是为了掩藏这块布料。
随即,她穿好衣裙,将布料放在了巴哥的食碗里。
巴哥见状,叼了几下,又被殊丽放了进去。
“老朋友,再帮我一次。”殊丽戳了戳巴哥的小脑袋,视线落在御书房方向,等天子回来,好戏就要登台了。
夜半,陈述白回到燕寝,屏退身后的侍从,站在珠帘外看向龙床上躺着的身影,莫名气血倒流,捏了捏鼻梁。
似乎对她愈发纵容了,竟有了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想法。
可这一回,床上的人儿没有睡着,听见细微的动静便坐起了身,一头乌发倾泻而下,散落在背后。
殊丽下了龙床,屈膝欲拜。
“免了。”陈述白轻抬玉手,制止了她,随后走向湢浴。
没有冯连宽在旁,服侍天子沐浴的事自然落在了殊丽头上。她按着平常心跟了进去,弯腰捡起男人脱下的一件件衣袍。
男人还是穿着中裤步入汤浴,只是这一次,他叫了殊丽近身服侍。
殊丽将龙袍叠好,挽袖走到池边,打湿双手后,拿起皂角搓揉起来,随之深吸一口气,探向了池中的天子。
秀气的小手贴在天子的肩上,为他一点点涂抹,脸蛋浮现羞红,视线不知该落在哪里。
天子肤色冷白,为俊美的外皮,添了冷欲厌世之感。
手掌下的肌肤紧实光滑,虽不及她的细腻,但在男子中算是皮肤极好的了,只是,肌肤浸泡在温热的浴汤中,体温还是泛凉,好像世间没有能温暖他的事物。
难怪看起来冷冷冰冰。
殊丽双膝抵壁,收紧腰肢,附身向前,去涂抹他的身前。
待感受到掌下的轮廓,她咽了咽嗓子,有些无从下手。
还是先涂抹后背吧。
一直闭眼的男人坐姿慵懒,胸肌半没于池水中,眼皮微动,慢慢睁开,感受着那份软若无骨,性。感的喉结止不住地轻滚,他暗骂一声,反手扣住那截手臂,用力一拽。
殊丽失去平衡,向前倾斜,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撑在他肩头以维持平衡,然而他肩头打了皂角,滑不溜丢,以致于顺着他的上半身坠入池中。
“啊。”
嘴里吞了一口水,她用力挣开束缚,扑腾着浮上水面,抬手抹了一把脸。
温热的水打湿了她的衣裙和长发,浸润了她的肌肤,看起来既狼狈,又充满媚色。
陈述白静静看着这幅美人出水图,沉寂的眼底翻涌出不寻常的异状,他要试试自己对她到底还没有没抵抗力。
殊丽凫到岸边,单手搭在池壁上方,半转身子瞧向池中的天子,吓得花容失色,猜不透天子的用意。
“陛下可是嫌奴婢侍奉不周?”都这副狼狈相了,她索性大着胆子问出了口。
陈述白紧紧锁着她浮于水面之上的身子,没什么表情地回道:“朕做什么,需要跟你解释?”
殊丽磨磨牙,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自然无需,只是,奴婢实在惶恐,担心服侍不好贵人。”
“过来。”
殊丽倒吸口气,提着胆子凫水,慢慢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