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苦笑起来,“少天。”
黄少天立刻举起手,“Leader我很冷静的不用担心,明天我会见机行事绝不胡来。不过你的伤这样暴露给那个老头子没问题吗?我觉得他有点多疑很可能会问东问西。”
“这个啊。”
喻文州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绷带。
“如果他不问,我反倒不太好施展了呢……”
仍旧是那间休息室,仍旧是非常名贵的新茶,喻文州在老人的对面落座,欠身时候不自觉按住了脖子上因为扯动而生疼的伤处。
老人对他笑了笑,“几天不见,怎么伤得这样重。”
喻文州轻叹着,“不值一提。您现在最关心的大概也不是我的伤——听说生产线出了问题。”
“有些小贼自以为可以阻拦时代的车轮而已,不算什么。”老人依旧盯着他脖子上雪白的绷带,“我对你的伤倒真的是更感兴趣。说来听听?”
“真的没什么。”喻文州笑着,看了看老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保镖,“主要是……不方便。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太惹得起。”
那保镖像是感觉到他视线似的,抬起眼睛毫不留情地瞪了他。
喻文州默默笑起来,执杯品一口茶。
真是好茶,极品,回去恐怕喝不到了。
老人看着他喝茶的样子,突然回头扫了一眼还瞪着喻文州的保镖,扫得他心下一惊,赶忙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它本来应该在的地方。老人也默默笑起来,“我倒不知道,我的客人到了这里还要有所顾忌。说。”
已经是命令的语气了。
喻文州放下杯子,薄胎的骨瓷杯落在茶碟里的声音无比清脆,伴着他低柔得像裹了蜂糖的嗓音,“也不是顾忌他们,这事情归根结底与您有关我才不想多提。您这里有种不方便说明用途的喷雾吧?前几天我本想来看看您,结果您一直在休息,我就在外面的咖啡座滞留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一个Omega从您这里跑出去……”
“咣当”。
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喻文州根本没去看,只是默默笑着垂下眼睛像在回忆什么。
室内的空气突然凝重起来。
老人低低问了一声:“还有谁?”
保镖们都屏气静默着,丝毫不敢放松。
“看来我纵容你们太久。”老人说,“这里的规矩,是时候重申一次了。”
那一瞬间,所有保镖惊惶的视线都集中在老人身上。
喻文州笑起来。
一个瞬间,足够了。
黑色的小刀从窗外飞了进来,角度刁钻但精准地擦过老人颈侧,没有任何一个保镖注意并且拦截它。被血槽撕开的颈动脉像是突然被启动了开关的喷泉,红色的血柱直接冲上天花板,在典雅的壁纸上喷涂一片血花。
整个过程是安静的,甚至有点像电影默片了。
当壁纸上的血花定格,会客室里立刻骚动起来,无数个保镖掏出了自己的枪对着小刀飞进来的方向射击,枪声凌乱简直吵得人头疼。
喻文州抹掉溅在自己脸上的血,脱去身上同样染了血的外套,有点可惜地看了看遭受血污的那杯好茶,在开枪的保镖们身后静静站了起来。
没人去救那位显赫一时的老人——这么大的出血量,怎么可能救得回来呢。
黄少天的小刀跌在沙发下面。
喻文州捡起那把刀塞进口袋,从容不迫地穿过长长走廊和骚乱人群离开奢华的宅邸。
Clear。
“啊——”黄少天把自己摔进宿舍的床铺里,“不管出去多少次住多么高档的地方都还是觉得宿舍最舒服了。谁知道今晚餐厅的菜单都有什么?还有烧烤和点心吗?北方的东西吃不习惯我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突然又特别想喝甜粥。你们这些每天都能吃餐厅的有没有新的菜品推荐啊?”
走廊里飘着不知是谁的声音:“餐厅的打饭小妹昨天还说黄少不在太安静了,黄少今天就要去报答她的思慕啦?”
黄少天跳到门口,“滚滚滚,谁说的站出来站出来我们单挑!单挑单挑单挑!”
刚刚还调戏他的伙伴立刻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