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齐,坐在桌前郑重地把那罐酸奶疙瘩倒在盘子里,挑出最大的那颗一掰两半,中间夹着张字条。
字条上是老警察的笔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提及任何案件有关的细节,只写了七个字——昨日之事不可追。
或许是昨晚已经全盘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又或许是这么多年早已接受现实,他捏着字条内心没扬起一丝波澜,仿佛只是问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得到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答案。
“东子送来的?”
冰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霍深走进门内,视线落在纸条上。
沈月岛知道瞒不住他,也没想瞒,把纸条给他让他看,自己捡了半颗奶疙瘩扔嘴里。
“包过纸还往嘴里放,也不嫌脏。”
霍深扫了眼纸条,“外人送的东西进不了岗亭,谁帮你拿进来的?”
“哦,是我亲爱的艾米夫人。”
霍深有些意外:“你怎么搞定她的?”
艾米夫人是典型的曼城女人,浪漫松弛富有情调,善于用猫爪和落叶来点坠庭院,整座蓝山被她打理得就像一只慵懒的大猫。但和情操截然相反的是——她的性格孤僻到堪称冷漠,不会与任何人有工作以外的交际,现在却破例为沈月岛做起“内应”?
“这很难吗?”沈月岛一副冷酷的样子。
“她养的那辆猫总是跑到我房间,给什么就吃什么,傻得很。我在桌上放了几颗巧克力,告诉她我不喂这东西也早晚会进到猫咪肚子里,她就什么都答应我了。”
艾米夫人重度厌人但爱猫如命,谁敢拿她的猫威胁她就是让她给霍深下毒她都会干,只是……
霍深看着眼前这只刚从窗户里翻进来的大狸花猫,姿态优雅地跳到沈月岛腿上,摊开肚子翘起四爪一脸谄媚地求他抚摸,亲昵得十分狗腿的模样。
这就是他说的给猫喂巧克力?这猫要是能说人话早就管他叫妈了。
霍深无奈,懒得拆穿,“发展内应辛苦了,要不要去院子里转转?”
沈月岛眼睛眨巴眨巴,捡起半颗酸奶疙瘩捏在手里准备吃,又把那一整盘都递给霍深:“来一个,蛮好吃的。”
霍深没拿盘子,直接握住他的手,俯身将他手里那半颗含到嘴里。
下一秒就听他一副奸计得逞的腔调:“哟,包过纸还往嘴里放,霍会长也不嫌脏。”
霍深嘴巴僵住,这才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之前包纸条剩下的那半块。
“这么半天了都不舍得吃,给谁省着呢。”
“哦。”沈月岛手撑下巴,一脸无辜。
“给臭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