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璁走出包厢时,孔立文正带着人,不远不近地等在走廊里。
他知道沈璁讲究多,再猴急应该也不会在百乐门的包间里干什么;更何况上次差点闹掰那晚,他是跟在沈璁屁股后面,亲眼看见沈璁搂着裴筱上了那辆凯迪拉克。
作为沈璁刚回国不久就攀上了关系的“狐朋狗友”之一,他当然知道,七少爷不会碰同一个人第二次,把裴筱单独留在包间,大概也就只是单纯问问情况而已。
这一次他是真的上心了,开动自己贫瘠的小脑袋瓜,把能想的都考虑到了,偏偏没料到自己能这么倒霉,每次好不容易能凑到沈璁跟前,对方看起来都是心情都不太妙的样子。
见沈璁黑着脸走出包厢,他忙迎了上去,结果对方根本不搭理,就这么冷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他一边小跑两步跟上,一边忍不住小声跟身边的人嘀咕道:“真是邪了门了啊?你说这裴老板,平时怎么都不肯上二楼来的,今天怎么就跟钱二那个死烟鬼混到一起去了?”
“我看着不是挺精的一个人吗?不知道钱二抽大烟抽坏了脑子,心理变态的啊?”
看着沈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以为今晚的合作又泡汤了,只顾着跟身边的人发牢骚,没留意到沈璁突然停下了脚步,好险有背后的跟班拉住,才没有直接撞上去。
“哎哟!”
一声惊呼中,沈璁猛地回身,一把抓住孔立文的衣领,“你说什么?!”
上次再怎么发火,还只停留在指桑骂槐的阶段,眼下直接动了手,孔立文吓得差点没尿了裤裆。
“对不住了,七少爷!对不住!是我瞎,是我走路不看路……”
“前面那句!”沈璁眉头蹙得死紧,粗暴地打断道:“你说裴筱他从来不会上二楼?”
“是、是啊……”孔立文吓得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里,听见沈璁问话,才哆哆嗦嗦抬起头来,结巴道:“我、我试过……就让他敬杯酒……给、给多少钱也不肯上来……”
“今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沈璁脸色猛地就沉了下去,突然想起喜伯那天的话——
“你就不怕老爷找裴老板麻烦吗?”
他是跟亲爹不对付,甚至很恨沈克山,但对方军人出身,他之前一直笃定,沈克山做不出这种在背后玩小动作的勾当,更何况,以裴筱的身份,应该根本入不了沈克山那双极重门第的眼。
不过如果裴筱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那一切就突然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就在这时,沈璁那个之前送李茉莉离开的贴身保镖回来了。
“人送走了?”沈璁问道。
“送走了。”保镖利落地答道:“我亲自送上车的,钱也付过了,少爷放心。”
沈璁点点头,很快压低声音道:“去查——”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钱二的屋里,我给你一个钟头。”
“是!”保镖恭恭敬敬地应下。
虽然只有一个小时,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
作为沈璁一回国就跟在身边的人,他很清楚,就凭沈璁这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让他不痛快了,必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保镖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沈璁点上手里的烟,才上前询问道:“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