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灼痛的胃,蜷缩在地板上。他习惯性地摸向衣领内角,那处绣了他们的名字缩写,l&b,他的每件衬衫都有,都要换了,还有好多,每条洗浴用品、每件睡衣、婚后的每条领带还有还有……
又一瓶新红酒被拔了塞丢向空中。
白语薇机械地将今日的荒唐清理,抓着包,关节“卡拉卡拉”地叫唤,她飘过一阵荒唐感,是因为她起了歹念,所以上帝将那一角丑陋的真实撕开给陆淮修看吗?
他是因为发现了才突然回来的?还是回来才意外发现的?
是他自己发现的?汪致霆抖落的?宋茗心透露的?还是她自己露了什么马脚?
随着身体回温,思路渐渐回来。
门一开,一道修长熟悉的黑影杵在门口,这一晚惊吓太多,心跳都迟钝了,过了一会才大动起来。白语薇被他摁住肩膀,听他问:“他比我好吗?”
白语薇闻见了新鲜浓郁的酒气,他不喜过量饮酒,这个浓度显然超出了他的日常量,而他的胃才刚刚受过伤,医生说要禁酒至少三个月。她勾起唇角嘲讽自己,你看都要离婚了,第一反应还是关心他。
这表情落到陆淮修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他了然地点头,这一点就停不下来了,嘴里着了魔似的,重复念道,“好,很好,好,很好”他垂着头步步后退,至卧室门口退无可退,身体顺着门沿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陆淮修,你别这样。”这样的你让我感觉自己犯了罪。她每突破一道底线都是踩着那份你对不起我的理所当然,他此刻的痛苦是在剥夺她当初那份心安理得的越界。
“如果他真这么好,你怎么会嫁给我呢?”他声音很低,低的像在自问,可眼神却将不解地递送给她。
与她剪水瞳的波光在黑暗里对撞后,他双手捂住脸,轻轻颤抖了起来,“还是说他有我给不了的刺激。”白语薇你怎么这么贱呢,是不是那些飘在头条的极端形容词,确实含有你真实的属性。
贝母包落在了床上,白语薇将浴袍拢紧,被他质问地无地自容,可胸口被按下的郁郁不平也诈尸似的涌了出来。
在他的立场里,错误的根源是她,是她没有忠诚,是她裤腰带比棉裤|裆还松,是她耐不住婚姻的寂寞爬出高墙寻刺激,都是她的错,他陆淮修月朗清风,在这场婚姻的征途里是绝对的正义者,没有为信托结婚,没有因她的过去迟疑,没有备双穴墓与人共葬,没有在生活里布下玫瑰的生命。
都是她的错。
但,“如果她真这么好,你也应该终身不娶的。”这辈子守身如玉,这才比较像爱情,而他们就是一场活在曝光下的婚姻,充满了算计和计较。
泪扑簌簌坠落,无声化进地毯,只鼻腔的杂音提示白语薇的情绪波动。
陆淮修一愣,握着酒瓶的手一时不稳,大片暗影在地毯上扩开。
他掌心拭去软弱的湿润,确认看不出半分后,迟疑地抬头,“谁?”
“你心里的那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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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猛虎嗅蔷薇
“夜明珠”在陆园的尖棱顶与皎月辉映,明珠被贡在顶头,月亮被捧在天上,它们使劲发光,谁也不承认自己黯淡。
漫漫长夜,如常寂静,却不太平。
“双穴墓?”陆淮修像被雷劈了,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陆淮修,我问你,我将与你共度余生,可会在死后与曾深爱但逝去的男友同穴而葬,你作为我的丈夫你会如何?”白语薇捂着心口,避开目光,她的小腹隐隐抽痛,暗知不好,可心绪此刻动荡,根本叫不得停。
“那白语薇我问你,”他缓缓起身,在震惊中捂住胃走向她,不住地苦笑摇头,“你就是这个原因出轨的吗?”他突然想起了白森山,想起她那些小孩子气的报复,他纵他溺,可没想到会以一种如此可笑的方式落到自己头上。
说不是!
说不是他还能好过一点。
“是。”白语薇双腿虚浮地几乎站不住,后退至床沿,坐了下来,心虚低声道,“就一次。”
窗边经过一声鸟叫,嘲讽了声她的“一次”。
画面涌入脑海,理智顷刻被吞噬。陆淮修被轻描淡写的“就一次”撕裂,举起酒瓶甩向门墙,使劲疯砸了两下,“嘭——”“嚓——”,玻璃碎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