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川望着老婆婆,心里不胜唏嘘,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也是从小与奶奶相依为命,虽然奶奶对自己很严格,但奶奶是很爱他的,进宫前那一夜,奶奶做了他最爱吃的青笋片,还去山里采了他爱吃的紫桑葚,给他装了满满一口袋,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叮嘱,要他照顾好自己。
“婆婆,您别急,慢慢说,兴许我能帮您。”灵川拉着老婆婆坐到马车上休息。
“婆婆,您孙子说去镇上的医馆,那您知道是哪家医馆么?”柏崇问道。
“知道,有家医馆收费便宜,他经常去那家,我去问过了,那日他确实去医馆拿了药,应该是在回来路上出的事。”
“婆婆,您的孙孙在哪里做事,平时与哪些人有交集呢?”
老婆婆抹了抹眼泪:“他叫沈云,是个书生,还在书院里念书呢,家里穷,平日就在桂香楼弹琴赚些银钱为生。”
桂香楼!又是桂香楼!
那张公子也是在桂香楼听曲儿失踪的,看来这其中确实有猫腻儿。
这时,堂上又传来一位,是桂香楼的伶人,听说是张公子失踪前常点的伶人。
“小民林念楠,见过大人。”
这伶人生得无比俊俏,讲话不卑不亢,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县官一拍惊堂木:“你是如何与张公子相识的,他失踪前,可否与他在一起,从实招来,若有隐瞒,本官定不轻饶。”
林念楠不慌不忙,口齿异常清晰:“回大人,小民确实与张公子相识,他喜欢听我弹琴,失踪当日,他未曾来桂香楼,小民并未见过他,小民那日在船上弹琴。桂香楼的人可以为小民作证。”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若是换做旁人,进了县衙,恐怕早吓得体如筛糠了,这伶人倒是有些胆识,举止也端庄大方,怪不得张公子对他痴迷呢。
见问不出什么,县官只能放了林念楠回去。桂香楼的鸨母使了银钱,县官自然不会对她的摇钱树多加为难。
“灵川大人,殿下,我们不赶路了么?”小池问道。
灵川放心不下老婆婆孤身一人,也惦记着这桩连环失踪案,以这位县官的能力和态度,这桩案子怕是永远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于是当即决定留下追查这桩案子。柏崇也没拦着。几人又回了下榻的客栈,将老婆婆安顿下来。
“柏崇,你看,这就是你管辖下的靖国。为官者不思为民,昏庸无道,百姓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你还谈做什么明君!”灵川忍不住责怪道。
柏崇觉得有趣,他出了宫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出言讥讽自己。只是不在皇城,他也不好摆出摄政王的身份教训灵川。
“政治清明的地方也难免出现这些肮脏,这根源于人性,与治理何干?”柏崇反驳道。
狐狸和小池去桂香楼打探了一番,了解了下沈云和张公子的情况。沈云是个穷书生,在桂香楼做琴师,主要是教习桂香楼里的伶人弹琴,偶尔也在游船上接待客人。大家都说他品行端方,性子柔和,从未与人有过争执,倒是有不少浪荡子弟喜欢他,但他从未放浪自己。张公子则完全相反,他属于那帮浪荡子弟中的一员,经常来听曲儿,但为人还算大方识礼,对待伶人不吝钱财,从未与人结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