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院子里安静下来后,梅玉洁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后开始收拾东西,她想下山,但从这里走到县里坐车不切实际。
梅玉洁在这里谁都不熟悉,唯一熟悉的就是卫生所的那个大姐。
于是梅玉洁锁上门,去找那大姐了。
大姐看到她就问了下她的伤势,得知她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医生说这是脑袋上那个包压迫了海马体造成部分记忆丢失的时候还有些唏嘘。
寒暄两句,大姐告诉她明天早上有采购车下山去县里,她要是想下山的话,就早上六点在家属区大门口等着就行。
大姐很想问她还回不回来,最后还是忍住了,梅玉洁道谢后离开。
这一下午梅玉洁都没出门,就用零食对付了两顿。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她就起来了,洗漱后锁上门,提着东西就去了家属院门口等着。
她以为自己算早的了,结果一到门口就发现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那等着了。
还没靠近呢,就从她们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了。
忽然就有人看到她走了过来,一个个都闭嘴了,你看我我看你的,神情尴尬。
梅玉洁冲她们点点头,也没说话,就站在一边等着,余光能看见那些人推推搡搡的样子。
终于,有个妇女被推了出来。
梅玉洁看了过去,妇人尴尬一笑:“大妹子,你这是又要走了啊,那还回来吗?”
梅玉洁一愣,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也就不回答了。
那妇女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往一边走去,不好再问。
一回到人群里,那妇女就开始小声嘀咕了,梅玉洁听着那边叽叽喳喳的,就当听不见。
八卦嘛,没有哪个女人不八卦。
没一会儿,又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小孩,大的看着有十来岁了,小的才五六岁,正是调皮的年纪。
众人喊:“春大姐,你今天怎么把两个都带上了?”
被喊做春大姐的女人一笑:“他们的爸爸昨天也走了,两个在家哭个不停,为了哄他们,我当时就答应今天带他们去县里。”
再说起昨天走的人,这些女人高昂的情绪终于降低了些,终于不再说梅玉洁了,又开始说起前方的战事来。
她们哪里懂哦,也就是听到家里人说了两句,这会儿就跟知道了什么重大机密似的,头都快抵到一块了小声交流。
梅玉洁看着又觉得好笑,她看见那小男孩将不远处的野草都给拔掉了,又将一个拳头大的土疙瘩踢来踢去,闲不下来的样子。
不会儿,后勤部采购的军卡过来了,司机把车停下,喊:“嫂子们,都快上来。”
众人哎了一声,相互帮忙踩着车胎爬了上去。
梅玉洁很识相的排在最后面,终于轮到她的时候,她先把包放上去,这才踩着轮胎准备上去。
军卡的轮胎直径都快有一米了,车身也高,没有人帮忙是很难一次成功上去的。
梅玉洁第一次就失败了,第二次再来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大妹子,来,把手给我,我拉你一把。”
梅玉洁抬头,正是之前那个春大姐。
她也不扭捏的把手递了过去:“谢谢大姐。”
“客气什么。”大姐一使劲儿将梅玉洁拉了上来:“我们都是军嫂,男人们在前线战斗,我们后方也要互相帮助。”
梅玉洁感觉这大姐在点自己,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敏感了。
前头的战士喊:“都上来没有?坐稳了就走啦。”
“走吧走吧。”春大姐喊:“都坐稳了。”
卡车载着十来个人往县城去了。
山下就有一个小镇,但镇上也就一个供销社,里面的品种还不齐全,有时候想要买大件儿或者买点好的东西,就得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