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声响起,“第十三仗,九队展燕然胜!”
这一仗的胜利意味着第九队终于拼掉了第五队,晋级决赛,队中成员无不欢心鼓舞。他们也越发佩服起展燕然和容楼的武艺来,大家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展燕然面色铁青,咬紧牙关,强行将几乎冲口而出的一口咸腥硬生生咽下肚去。
而司马尘站起身来,掸掸衣袍,收拾起断剑,冲展燕然抱拳微笑。而后,他转身看向另一个高台上已然获胜欢腾的第一队众人,目光落在其中那个高大魁梧、粗野散漫的人身上,心中暗道:“我虽战败,却也重伤了九队中的第一高手。你这第一,明日可保。。。。。。若是真要与你为敌,我倒不知如何是好。”
展燕然努力保持着正常的神态,压制着胸中一阵阵气血翻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高台。一只手握住了他被冷汗湿透了的手,有一股温暖平和的力量缓缓传来。他冲手的主人容楼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容楼也冲他笑了笑:“这会儿你就不要多话了。”说完两人携手走下高台。
。。。。。。
大家在帐中商订明日决赛的出场顺序时,容楼自告奋勇要求首发,慕容令却摇了摇头,指定让展燕然首发,而让容楼作为压阵主帅最后出战。
容楼心下一阵着急,想着那人的内伤不轻,能不出战才是最好,只是在这些队员面前又不便多说,否则难免影响队里的士气。于是他急道:“大教头。。。。。。”
慕容令摆了摆手打断他,道:“你不必多言,一切听我安排!”言毕遣散了其余五人,单将容楼和展燕然留下叙话。
容楼见众人已经离开,立刻就要上前言明展燕然的伤情。慕容令却抢先发话,道:“他的状况如何我比你清楚。需知第一队虽然好手云集,但经过这些阵仗下来也难免和我们一样有所损伤。他们若是一开始就派出最强的队员出阵,我当然应该派你前去应战,只是。。。。。。”他皱着眉,摇了摇头,咐道:“只是,我把注压在他们会将最强的人留到最后压阵。所以,我也把你留到最后。”
容楼情急之下,抢上前道:“还请大教头收回陈命。不管是强是弱,如果我能连败七人,扫尽。。。。。。”话只说到这里,他看见慕容令讪笑的表情,心里也不由感到了惭愧,低下头,不再说下去了。
慕容令笑道:“你看,你自已都明白了。虽然与第五队之战,你没能挑下司马尘,也并不代表你不能以一已之力独挑第一队七人。但是,这决战关系重大,我必须以最保险的方式来安排。”
他又转向展燕然道:“我很奇怪司马尘怎么越战到后来斗志越不强。不过他明明败局无可挽回,却还在剑上加了真力震伤你,实在是耐人寻味。”
展燕然也疑惑道:“我也很是奇怪,他的剑被斩断并非我能力所及,而是因为他加注了真力在其上,我又全力劈出,震伤我的同时也震断了那把剑。”
慕容令道:“这些暂不用去管。我要嘱咐你的是,明日之战由你首发,量力而为,不要以死相拼。”
展燕然垂首道:“弟子得令。” 。。
第四章
第四章
台上激斗正酣,眼见已方第六位出战高手段浚已稳占上风,胜负只是早晚的问题,第一队压阵主帅庄千棠心中大定,只想着下一场对方出战名单上的最后一人“容楼”不知道好不好对付,只要段浚能赢下他,自已便不需要出手了,这“营中第一”来得也未免太无聊了吧。
庄千棠颇为轻松地探头向第九队的阵营看去,只见对方压阵主帅“容楼”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目光犀利,关注着场中的局势。看见那双眼睛,他突然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稍稍想了想后,庄千棠发现自已并不能确定,便自然地收回目光,也丢开了这种想法。
他的直觉很敏锐,收回目光的同时立刻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已,便转头迎上那目光。
看他的人是司马尘。
司马尘一袭白袍伫立在第五队的观战人群中,却并没有关注台上的比试,而只是很安静地站着,默默看向庄千棠。任何时候他总是显得很干净、很特别,却又很乍眼。
这人无论在哪里,看上去都那么不合群。庄千棠撇了撇嘴心想,而后冲不远处的司马尘咧嘴一笑,‘不能和他在高台上一战真是可惜!’他心里有些失落。以他对司马尘的了解,此人武功在营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庄千棠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其实庄千棠和司马尘也算得上是“至交老友”。两人原本都是一个鲜卑村中的,从小便“玩”在一起。这里所谓的“玩”,就是经常各自领着一拔村中孩童,相互之间对打拼斗,今日你给我设绊子,明日我给你下套子。
这两派之间因为带头人莫名奇妙积下的宿怨总是争斗不休,常常把村子里搞得鸡飞狗跳。。。。。。
最开始,事端都是庄千棠挑起的,每次他看见那个白白净净的人从身边经过就想欺服他,可是真的把他打翻在脏兮兮的泥地上,看他回头对自已怒目而视时,却又会莫名生出一种心疼和自责,搞得自已心里好难过。好在那个叫作司马尘的家伙决不是容易欺服的角色,又有更多次倒在泥地里受伤扑腾的是他庄千棠。
慢慢的长大一些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司马尘解散了那一票跟随他的混混,无论庄千棠如何相逼,他却只是远远躲开,再也不和他斗法了。再后来庄千棠先一步去从了军,两人便没了联系,又见面时已经是在这神机营中了。
见庄千棠冲自已笑,司马尘淡淡回了他一个微笑后却转身离开了。
“当”的一声锣响,把正在糊思乱想的庄千棠惊醒了,台上胜负已分。
“第十一场,一队段浚胜!”
容楼挥手持剑步上高台的同时,撇了一眼一队阵营中稳坐着的庄千棠,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庄千棠撇了撇嘴,其实出于私心的话,他又何尝不希望容楼胜了段浚,否则这决赛之中都没有他出手的余地了。
他思索间; 台上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容楼与段浚身材体格相当, 又都是使剑, 场面一时火爆眩目,剑来剑去,响声不绝,二人身形起伏,剑光闪烁,交起手来煞是好看。 庄千棠见容楼的剑势与昨日的迅猛勇悍、快如闪电大不相同,但是变化精奇、招式繁复,也自有一派高手风范,心中也是颇感意外。
要知道对于高手而言,会上几套不同的剑法本不足为奇,但是一个人本身的气质却难以变化,越是高手,本身的气质越是自成路数。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容楼今日展现出来的剑法、气质和昨日相差极大,甚至可以说是相反,这种情况在未成型的新手身上很常见,但是出现在容楼这等水准的高手身上,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段浚虽然身手不俗,不过却未必能比上几乎不逊色于自己的司马尘,容楼昨日连挑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