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安时常在想,当年,先帝驾崩之后他便登上了帝位,曾一度被大臣们暗寓他年幼不更事,不能担当治国大任,甚至还有人曾提出设立佐政大臣,企图架空皇权。而他自小也因皇储的身份而受到不同于其他皇子公主的教导,言谈举止皆为标准所限,界限以外便是不能逾越之地。然而,即使是失去了戏玩游乐的孩童时期,即使年纪尚幼便背负了极大的压力和责任,但他依然感激严厉教导他地母后,因为他知道,母后只是在用自己地方式给予他爱和保护。
据他所知,苏小曼从小是由西泠门的掌门抚养长大,虽未有血缘相连,但其情深应是可比他与母后之间地血肉之情。若是她知道……
“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了。到西泠山不是应该还早么,你这么急着考虑这个做什么?”苏小曼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可正甜着了。黄承安定是因为紧张,才要早早将师父的喜好打听清楚,而他的紧张则是因为很在意她,所以怕师父不答应这门亲事。毕竟她与二师兄有婚约在前,而二师兄相较黄承安,怎么着也是师父心目中的“自家人”。这么想来确实有些难度,也难怪承安想着想着会不自觉皱着眉。
苏小曼这方正心甜的掉进蜜缸里了,相较之下黄承安的心,可谓是沉重不已。“不远了,浙水本就里西泠山不远,快马加鞭,今日休息一夜,明日就能到。”他倒是希望还有很远,他甚至想过,不要带苏小曼去什么西泠山,也不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直接将她带进宫,她便不会露出那最让他心痛的神情了。
“呃……嘿嘿,我的方向感一向不大好。”苏小曼扯着嘴难为情地对黄承安笑笑。
黄承安对着苏小曼宠溺地笑笑,拉她到自己身边,紧紧地拥着,像是害怕放松一刻,怀抱中的人儿就会消失似的。
苏小曼也觉察到了黄承安的异样,正想问他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她。还是身体不舒服。这时,车外冽颜低沉磁质地声音传了进来:“主子,天黑了,为了安全起见,是不是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行上山?”
黄承安从苏小曼颈间抬头应道:“好。你找一家客栈便是。”
不一刻,三人便风尘仆仆地走进了一家溪月楼。
“咦!这家酒楼很有特色哦!”苏小曼像是完全没有了舟车劳顿的困扰,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到处乱转悠,不知道有多精神。
这家溪月楼的格局确有几分特色——整个大厅都由竹木筑成,而迎客的桌椅也都是越水而置。一弯小溪般的活水正浅缓地缠绕着在大厅下地席位流淌,水中竟还有三两只小鱼在悠哉的相互追逐。而上楼的阶梯处筑有一个小竹亭,正好与小溪、竹桥、水影流波相映成趣,造出一居雅致的景象。
“这客栈的主人怕是花了不少心思吧,如此特别地格调,如此精细的做工。绝非是一个商人为挣银子才建的。”黄承安也四下观摩着这与众不同的客栈,这手法巧妙的让他都不得不称赞。
“可是,这家客栈不是叫溪月楼吗?溪是见着了,这月在哪呢?”苏小曼不解道。
“往上看。”黄承安伸手指向屋顶。
哎——!难怪连黄承安这见多了奇珍异彩的鉴赏家都要赞赏这家小客栈——这客栈地屋顶竟是落空的!当然这家溪月楼绝非是什么露天客栈,它不过是留出了一方天地,让月亮幽雅的身影伴着清寒的月光尽落在这溪月楼中。
“可是这样看月亮多累呀!”苏小曼揉揉脖子。才看了半会儿,她的脖子就酸了。
“呵,这里的主人定是和你一样。是个懒鬼!所以……你看下面。”
苏小曼顺着黄承安所指看过去,“哇!真的!这里也有月亮!”可不。那小溪最平缓的一处水面上,正映着那一抹皎洁地月色。
“小二,两间上房。”冽颜可就没有那两人的闲情逸致了。在他而言,生存问题才是第一要素,就算这地方是皇宫也好。是破庙也罢。都不过是一个暂时休息地地方而已,再如何风景如画妙趣横生。也不过是一场路过的风景。而他,从来不为这种注定要错过的事物浪费时间。
“点一桌你们这最好的饭菜送到上面房间去。”冽颜解决过住的问题,接着开始解决食地问题了。
苏小曼对冽颜地决定很是不满,急忙抗议道:“为什么要送上去?这里环境这么好,我们在下面吃吧!还能听听趣闻。”她可是发现了,这的客人不像别家客栈那样三三两两地打堆聊天,他们像是在讨论什么共同的话题,正一群人围坐在大厅中央那块最大的露天空地上聊着什么了。
她还是谁呀!她可是苏小曼,这样的热闹怎么能错过了。
冽颜压根没搭理她,只是对着黄承安耳边不知道嘟囔了两句什么,就听黄承安道,“小曼,我不大舒服,不想太多人的嘈杂,我们上去吃,好不好?”
苏小曼一皱眉,本想说:你们先上去吃吧,我看看热闹就来。可是一对上黄承安那张脸色有些异样的脸,她到嘴边的话就被生生吞进了肚子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走,上去让我看看。”她就说在车上时就觉得他有些奇怪,难道一开始就不舒服了?
“小曼。”
“嗯?”
“有你真好。”
苏小曼羞涩中。
“将来要是娶了你……”苏小曼害羞将头低得都要挨着楼梯面了,就怕脸上的红晕泄露心里的得意。“连大夫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