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做的,钦天监虽然厉害,但是能悄无声息的做出这些事,不让京畿处提前得到风声,你觉得可能吗?”
少司命说完后,马车中一片寂静,只有颠簸中发出的“嘎吱”声,配合着车轮的滚动,按照规律有节奏的响动着。
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沉默着,他们都知道出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京畿处出了内奸。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或者组织,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京畿处的情报网。
如今在北国上京城的京畿处情报网,彻底进入瘫痪,吴晴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京畿处内部发出的统一行动指令才能让这些人选统一聚集在一处,从而被人一网打尽,这样才有可能,不走漏丝毫的风声。
吴晴不自觉的开始搓弄手中的戒指,每次想事情,手上不搓弄着什么,总是会不习惯,这也是他手中戒指早已包浆的重要原因,少司命也注意到了这细节。
而吴晴想的是,京畿处驻上京城的谍报负责人,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可见保密程度之高。再加上本身就是京畿处金牌级别,那么能给他发出指令的只能是处里发出的文件,或者是只有那四位千夫长,和京畿处两个副指挥使,及自己的父亲。除了父亲,那个内奸就出在他们六个人之中。
少司命看着吴晴搓弄手中戒指的手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看着少司命,他不能确定,少司命以及他背后的钦天监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京畿处的那个内奸与少司命合谋,这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的。”
吴晴口中的这些自然就是少司命给吴晴的这些京畿处的令牌。
“那令牌是我在第一起案件中,也就是巡防营金鑫副将被杀的的案件中,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在一处很隐蔽的地方发现的,起先我以为这件事是你们京畿处搞的鬼,我觉得这是金副将或者是其他军士们拼死从凶手身上取得的,所以,我第一时间认为这件事背后是你们京畿处在搞鬼,很可能是有一个大阴谋。”
“那后来怎么又打消了疑虑,选择和我合作了,或者说,将我也拉去局中。”
“很简单,因为在之后的烈焱被杀的地方,我们在碳火中找到了没烧完的京畿处木牌,也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挖出了京畿处大部分的铜牌和银牌,所以自然而然,这事与京畿处无关,而且很可能你京畿处也是这一事件的受害者。”少司命说的也很在理。
吴晴点了点头,他赞同少司命的说法。于是他看向车内纸笔的方向。少司命会意的将纸笔递给吴晴,而自己则将头避嫌般的偏向一旁。待吴晴写完后,装入信封,将车窗掀开,叫来陈瑞林,将信递给了他。
能在少司命的马车上写信,并递给自己,让自己快速传回处里的,一定是急事,于是陈瑞林马上勒马改变方向。离开车队。
吴晴的信里详细的说出了这里的现状,并用加密的暗语询问了京畿处的一些私密问题。而吴晴的最后,想了一下,动用了自己京畿处同知的身份,用自己同知的玉牌盖上了同知的专属记号。当然这一切,少司命都没有看到。
陈瑞林离开不久后,马车变得越来越颠簸,车速也降了下来。吴晴知道这是到了某处山脚下,看样子是快到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马车停了。
少司命与吴晴一下马车,便有人来接,更是有人推着吴晴的轮椅,吴晴看到的是在山脚下的一处驿馆,这种驿馆不是官方的那种驿馆,而是官方在固定的地方,搭建的供人休息的一处场所,说是场所,其实也就是一处空着的大屋子,供来往之人落脚休息。
此时,有人连忙前来汇报案情。
死者叫陆垚,是上京城陆家的少爷,陆家是上京城最大的米商也是皇商,几乎所有与大米有关的生意,都被陆家垄断,其中也包括了给军队的补给和粮草,因为陆家的祖上于皇室有功,所以多年来北国皇室便一直让陆家担任这粮食的皇商。
虽然陆家几代都是皇商,又是垄断了上京城的粮草,但是陆家的口碑在上京城乃至整个北国都是有口皆碑的,这老百姓提到陆家可都得竖起大拇指,光是每月初一十五的行善施粥,都必须做到筷子插到粥中而不倒,各种慈善,捐赠,陆家人都会到场尽心尽力。所以这陆家自然名声在外。
陆家虽然人丁兴旺,但是这一辈真正有能力能出来主事之人便是这陆垚。可是现在的陆垚正安静的躺在驿馆之中。
这次死的人也不少,在屋外的院子中。无一例外,死者都被砍去了头颅和左臂。而陆垚干瘪的尸身没有丝毫的血液,正躺在屋中最中间的位置。而他的身下,用鲜血画着了一幅阵法,吴晴粗略的看了下,和自己推断出来的阵法分毫不差,再看墙上,一幅滴血雄狮图绘制的也确实与白枭的战旗分毫不差。
吴晴仔细的检查了地上的尸体,眉头微皱,随即让少司命的人,将他推到屋外。
此时天已经微亮,已然能看清地上的痕迹,而吴晴发现了虎爪的痕迹,这与之前少司命说与他的前几个案发现场如出一辙。
在一旁除了钦天监送少司命与吴晴过来的马车,还有一辆空着的马车,想必这就是陆家少爷乘坐的马车。
吴晴看着两辆马车,在看看地上的车辙印,明显不对。
正当吴晴用手为参照物,仔细比对地上的车辙印之时,少司命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发现了什么?”少司命问道。
少司命在勘察完室内的现场之后,便发现吴晴出去了。但是并没有及时到吴晴的面前,而是跟着吴晴一路而来的脚步,也说顺着吴晴看过的方向看,除了地上的虎爪印却什么也没发现。所以这才开口向吴晴问去。
而吴晴显然还在思考,他只是有想法,但是也只是一些想法而已。
“说不好,现在我还没想明白。”
少司命也不再多问,因为他看到了吴晴在转动他手中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