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她呼吸过的空气都令他觉得像刀子似的往他心上割,一寸一寸,不见血地疼。
他闭了闭眼,脚下转了个方向:“去书房吧。”
。
尉迟瑾这一睡,就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次日下午午时才醒来。国公夫人忧心急切地等在门口,见他收拾好了,才端着吃食进去。
“瑾儿啊,”她心疼道:“你这趟去江南怎的瘦成了这样?”
她左看看又看看,又摸摸尉迟瑾的脸颊:“不仅瘦了,还憔悴了许多。”
国公夫人薛氏转头斥责耿青:“你们是怎么服侍的?他在外可是吃不好睡不好?”
耿青摸摸鼻子,赶紧告罪:“属下该死。”
“该死该死,你们就只会说这些话,”国公夫人扯着尉迟瑾的衣裳,习惯性地要去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以往每回尉迟瑾办案回来,身上种是多些伤口,这回也依旧是不放心。
但尉迟瑾没让她看:“母亲,儿子没事。”
“没事怎的不让我看看?”她态度坚决:“快转过去,我要看了才安心。”
扯开他上衣,前头还好,就手臂上一道浅浅的细痕,已经结痂了,可转到背手,整个人都吓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尉迟瑾的后背乌黑的一片,明显是旖青十分严重,像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到了。
薛氏用手轻轻按两下,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疼不疼?”
“嘶——”地一声,尉迟瑾龇牙咧嘴。一开始不觉得疼,可这旖青不像伤口,极其难愈,且时隔多日有越来越疼的架势。
“这是怎么弄的?”薛氏问:“你被人打了?”
尉迟瑾扯了个笑,赶紧安慰她:“去荷州剿匪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块砸了。”
“那得多重的石块?砸成这样?骨头没事吧?”
“没事,”尉迟瑾道:“已经请大夫看过了。”
见他说的云淡风轻,可薛氏还是坐在一旁抹起了眼泪,边说道:“我苦命的儿,整日里奔波辛苦,为他天家命都快搭上了。我不管,你以后可不许再走了,也不许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瑾儿,”她说:“我听皇后娘娘说了,过了中秋,你就可以留在京城做官。而且皇后娘娘也为你寻了一门亲事,就是那山东纪家。。。。。。”
“母亲,”尉迟瑾边吃东西,边说道:“那亲事我不同意。”
“为何?”薛氏不解:“那纪家小姐我见过了,容貌才情极好,且聪明讨喜,实在不输任何贵女。”
“总之,我不愿娶,母亲帮我回绝了这事。”
“胡闹!”
这时国公爷进了书房,他声如洪钟,站在门口挡住了一大片光。薛氏刚想开口,也立即停了下来。
国公也挥手让众人下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此去江南虽是办案,可你做了些什么我也一清二楚。”国公爷说道:“锦烟固然好,可她若是一心离去,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我与皇后已经商量好了你的亲事,这纪家小姐众人称赞,配你不亏。”
“况且,”他呷了口茶,继续劝道:“纪家是山东望族,世代书香门第,纪大学士更是闻名天下的大儒,门生无数。你若娶了纪家女子,于你、于太子、于我们尉迟家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