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不过,听说是被肢……肢解的。”
“肢解?”义男想也没想就大声地反问道。因为豆腐店已恢复了平静,声音在水泥地面上回响。
“是啊,今天早上发现的,只有一只手。”
从屋里能看见,木田朝着办公室的门走了过来。一副担心的表情,眉毛都拧紧了。看来今天的事情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没听见他出声,只见他的嘴巴动了动。
“是鞠子的事吗?”木田向义男询问。
义男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知道。只是听真智子乱说的。”
“我现在心里慌慌的。”电话那头真智子说着,听声音又开始激动起来了,“不管怎么说,发现的是一只女人的手哇。”
“虽然不能肯定就是鞠子,可真让人担心呀。”
“怎么办啊?父亲……”
“我想,如果有消息,警察会来找我们的,还是看好不好?别想得太多了。”
一听这话,真智子就大声哭起来了。
“不是我想得太多了!”
义男闭上了眼睛。虽说是父女,义男今年七十二岁,真智子也已经四十四岁了。怎么说也是大人了——是该懂得害羞年纪的人了。可是,无论父亲怎样安慰女儿都没用,女儿就像被针扎了一样,自己深深地陷入了痛苦之中。
“呜、呜,女儿不见了——已经有三个月了——怎么能让人不往坏处想呢。”
“明白,我明白。”
“您怎么能明白呢,父亲也从没有过女儿失踪的经验呀。”
真智子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声音很嘶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可以感觉到她肯定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碰上女儿陷入这种情绪时,做父亲的往往是无能为力的,不过,现在的真智子真是太不幸了,义男深深地了解她的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你有没有向警察打听打听啊?”他试探着问,“如果是在大川公园里发现的话,负责调查的应该是分管这一片儿的警察吧。咱们一起去一趟,要不,先跟坂木先生联系一下好不好?”
“……呜,”真智子小声答应着,“要是找坂木先生,我先打个电话试试吧。今天早上的事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吧。”
“如果找到他,啊……问问他,关于去确认的事应该怎么办才好?”
“嗯,仔细问一问。那,我呆一会儿就去父亲那吧,店里工作不要紧吧?”
“有木田孝夫呢。”
“啊,是啊,是啊。”真智子的声音像是被喉咙卡住了,“我在说些什么呀。”
“先沉住气。不过,你通知古川茂了吗?”
真智子沉默不语。义男也没出声。
停了一下,真智子说道:“那个人,就算了吧。”
“不好吧,正经是父亲呀!”
“他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给他公司打个电话问问看。”
真智子固执地说道:“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来,我自己能行,父亲如果不能来,我自己一个人去。”
义男朝横放在电话机旁边的旧电话簿瞥了一眼,电话薄厚厚的,义男总觉得使用起来很麻烦。那里边应该有真智子的丈夫古川茂的电话号码。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义男正想着,只听真智子在电话里厉声说道:
“您可不许给古川茂打电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