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就在前往博兴的路上,一行人为了掩人耳目,开始绕开大路。
此时风光正好,春色宜人,偶尔看到山花烂漫、彩蝶蹁跹的美景时,几个人还会在歇息时说笑着去簪花取乐,这与上次的气氛可谓大相径庭!银环即使再傻,也看得出飞廉与黄瑛已是别生情愫。
这天,四人夜宿于一座荒山古庙之中。这古庙已经有些破旧了,庙里面仅有一个十四五岁、外相虔敬的小沙弥住着,趁着一起生火做饭的当儿,飞廉问小沙弥道:“怎么庙里只你一人?你师父何在?”
“师父和师兄们都去山下化缘了,如今天旱,近处不好化缘,他们都到远处去了,恐怕要十来天才能回得来!”小沙弥答道。
“这山里有狼,你一个人不害怕吗?”黄瑛凑过来道。
“施主说笑了,我佛门弟子一心无挂,四大皆空,有何所惧?若佛祖愿小僧以一身来救一畜,小僧又岂无舍身饲虎之慈悲?”小沙弥合十手掌道。
小沙弥一句话就把飞廉、黄瑛二人给震住了,看他那肃然的神情,他的话不像是随随便便说出的。没想到这荒山之中竟有这般出尘脱俗的僧人,何况年纪还这么小,两个人面面相觑了许久,飞廉又故意逗他道:“若是有恶人玷辱佛门,你又当如何?”
“自当不惜一身以成报应!”
飞廉相信小和尚的话是真诚的,便由衷赞道:“小师父可真是全心事佛,他日必成一代高僧!”
在去往博兴的路上时,飞廉已经命人给马扩和王栩捎去了信,要他们前来博兴一会。四月初十时,飞廉一行人便赶到了博兴的一户皇城司暗寮家中,此时王栩、叶明非、叶晓书等人已经到了。
飞廉与明非一下子认出了彼此,飞廉激动万分道:“真是没想到我们这条官船上多了你叶明非,叫我这心里越发有底了!”
“是官船是贼船,可还不一定呢!若不是王栩这小子说他是你的结拜兄弟,我还不稀罕上你们的官船呢!”明非揶揄道。
王栩使了个眼色,飞廉明白了,豪爽地一拍明非的后背道:“事出紧急,如今不便细说,只要叶兄信我熊飞廉一人就行!等事成之后,我一定请大家好好吃它一顿酒,咱们兄弟也叙一叙这几年的旧情,道一道各人的心里话!哈哈。”
“飞廉哥,你还认识我吗?”晓书突然红着脸站到了飞廉面前,她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
“你是?你是晓书妹子吧?”飞廉惊喜道,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哎呀,六七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是出水芙蓉一般,呵呵,有婆家了吧?”
见熊大哥果然认出了自己,晓书再也绷不住了,当即泪如泉涌一般,扑到了飞廉怀里啜泣起来,弄得飞廉反而手足无措起来。黄瑛在一旁看了,颇有些酸味,只好扭头去了一边。王栩心里也酸酸的,也避到了一边去。
“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不拿我这个大哥当外人!”飞廉展着两手笑道。
明非见状,忙拉开了晓书,对妹妹低语道:“别人都看着呢,你一个大姑娘,不像话!”又忙对飞廉道:“这丫头想你啊!你走这几年,就头两年来过几回信,我们可是都挺想念你的,还想着去壅丘寻你呢!”
“我、我后来去岭南做了个小官儿,也是糊口,不过还没任满就被罢了!”飞廉苦笑着,“后来你嫂子又没了,我也是心灰意懒的!”
“嫂子没了?”晓书忽然抬头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可是得了什么病?”
“她啊,这里有些想不开!”飞廉指着自己的心口,“嗨,不说这些了,今天高兴,咱们先去吃几杯吧!”
飞廉、黄瑛、王栩、明非、晓书五个人凑了一桌,饭前王栩独自向飞廉简要地说了一些他们的遭遇,因此到了饭桌上,飞廉高兴地举杯道:“真是没想到,咱们这帮兄弟又机缘巧合地凑到了一起,生生死死,真是缘分!”
“只愿你我兄弟生死相托,永不相负!”明非举杯道。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哈哈!”飞廉慨然道。
三个男人打开了话匣子,边吃边说,晓书起初只是低头吃菜,时不时还会偷偷觑一下飞廉,眉眼间颇有些喜色;待到吃饱了,她便饶有兴味地听着飞廉他们天南海北地闲扯,不时发出会心的微笑。黄瑛在一旁看得仔细,瞧出了晓书的小心思,不免更添了些醋意,她很快就离开了饭桌到一旁找银环说话去了。
到了晚间,王栩独自向飞廉汇报了一下自己所打探到的情况,并补充道:“从东莱岛回来,我们又派人悄悄地往青州去打探了,那东莱岛名义上确实是海防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可是青州其他海商都猜测,这是那房家把岛租买下了,他们怨言是不少,可也无可奈何,好在还有其他海岛可以泊船!”
飞廉据此道:“看来这个房家不简单,想是来头不小,目前嫌疑是最大的!”
二
到了次日,马扩来到了,飞廉只让王栩跟他打了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