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是她,断然不会涉足此类无益于己的歧途。
遗憾的是,陶子明观念迥异,他坚信自己行径无误。
他淡漠地言:“我只想着今生,来世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就算真有轮回再生,但是记忆尽失,那还是我吗?不若让此刻的我超脱生死,只要灵魂不灭,即便是幽冥地府亦难束缚。”
他冷峻地凝视着陈静影,对自己的抉择坚定不移。
“你以桃花障蛊惑青年,就是为了追求永生?此等捷径,实为妄想。”陈静影道。“目前无事,不过是因果未至,报应尚待时机。”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陶子明所做所为,即便地府无力干涉,天道亦不会让其长久逍遥。
陶子明反驳道:“怎言不可能?他们渴望所爱之人倾心,我遂其愿,付出些许代价,岂非天经地义?这不过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他们得偿所愿,我亦收获所需,公平至极。你又有何立场指责于我?”
在他看来,这仅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他助男子达成心愿,而后收取应得之物,何错之有?
“你已深陷魔道,今日我必亲手除你,以正我道门。”言罢,陈静影双手凝聚灵力,一道凌厉的灵气猛然射向陶子明。
陶子明身形灵动,轻巧避开陈静影的攻势,随即自背后抽出一柄利剑,其上缠绕的煞气浓郁得几乎触手可及,透露出累累血债的沉重。
此剑之下,亡魂数以百万计,仅是观其戾气,便令人心生寒意。
“能葬身我的‘杀生’之下,也算是你命中注定的归宿。”陶子明双眸染血,宛如魔魅,手中之剑更是他力量的象征。
“此剑,已饱饮百万鲜血,每一滴都伴随着灵魂的湮灭,连转生的可能都不留。”他自信满满地睥睨陈静影,百年修为,岂是等闲。
“杀生剑”,陈静影耳闻其名,知其乃古之名将的凶器,因屠城百万而得名,后随名将消逝而隐匿于世。直至数世纪前,一盗墓贼将其从幽暗墓穴中窃出,却不久即因剑之诅咒而发狂毙命。
此剑流转多人之手,持有者皆难逃厄运,最终被一位法师收去,从此与世隔绝。
未曾想,最后是落入了陶子明手中。
陈静影脑海中浮现出陶子明获剑之景,大商人以剑相赠,他欣然接受,并助其解决因剑而生的诸多祸端。
画面淡去,陈静影凝视陶子明,眸光复杂。
杀生剑,一柄浸透岁月与罪恶的利刃。
然而,深谙天师教正宗道术的陈静影,却能在杀生剑下游刃有余,丝毫不受其煞气侵扰。
反观陶子明,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对杀生剑的煞气束手无策。
那煞气如附骨之蛆,侵蚀他的体魄,加速腐朽,更扭曲其性情,使之日益残暴易怒。
陶子明深知此剑之祸,故平日里严加封印,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轻启。
若非如此谨慎,即便他修为不浅,亦难在杀生剑的阴影下安然度过数十载。
正当陈静影意图夺取杀生剑之际,陶子明已携剑而至,双方瞬间陷入激战,回合更迭,难解难分。
陈静影的道法精妙绝伦,而陶子明虽为自学成才,道行上自是不及,但手握杀生剑,却也令陈静影难以速胜,战局陷入僵持。
“好一个棘手的小丫头,老夫竟低估了你。”陶子明心中暗惊,他本就对陈静影的到来有所戒备,加之惜命,初战便祭出了最强法器,意图一击毙命。
然而,陈静影的实力超乎他想象,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
见无法速胜,陶子明心生退意,他深知在没有绝对胜算之前,不可轻言生死相搏。
然而,陈静影岂会轻易放他离去,视其为道门之大患,誓要除之而后快。
“临、兵、斗!”随着九字真言中的三字诀响起,陈静影再展神通,誓要将这祸患彻底铲除。
三字轻吐,陶子明霎时察觉杀生剑上缭绕的凶煞之气竟被莫名力量削弱几分。
他意欲挥剑疾进,却觉剑身沉重异常,千斤之力般难以驾驭。
陈静影瞅准时机,一记道术精准落在陶子明持剑之手,杀生剑应声脱手,被她稳稳接住,眼中闪烁着得意之光。
“还我杀生剑!”陶子明失剑之下,猛地向陈静影扑去,却被她毫不留情地以剑穿腹,灵魂顷刻间支离破碎。
其躯壳迅速老化,转瞬间化为一堆黄土,随后一阵微风拂过,连带那最后的痕迹也被风卷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古锋心中虽惧,却也未曾退缩,对李新玥的愧疚让他不愿再次逃避。
“无碍,我们走吧。”陈静影满心欢喜于新得法器,急欲返回细赏,对古锋的询问仅是匆匆回应,又快速的收拾了一包这里留下的物品,疾步离开小巷。
古锋满腹疑惑,却未得机会询问,只得紧跟其后,匆匆离去。
二人身影刚隐,黎尘与路漫漫恰好踏入这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