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未亮就起床,就着王府厨房现成的材料,做了一道山参野鸡滋补汤。山参是从空间内取的,野鸡厨房内有,还用了灵果汁水提味,这些东西空间内有的是,她用起来丝毫不吝惜。
拓宇看着玉珞一副干劲十足、无比英勇的样子,目光落在食盒上,神情有些复杂,道:“你不要太乐观,依我看,母后性格固执要强……她不会轻易原谅我们的……”
玉珞抬头,脸上的神采淡了些,“做不做在我们,领不领情在她……你没事干嘛打消我的积极性?”
“好好,我说错了,她就是铁树,碰上你也得开花。这盛满孝心的汤羹送到老太太跟前,她心里指定得乐开花……”拓宇赶紧改口,乐呵呵地讨好道。
马车晃悠悠地来到王宫,停下。俩夫妻下车,执手并肩往紫宸宫走去。确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羡煞旁人。
“圣王殿下请留步……”一个小太监似乎在前往紫宸宫的路上等了很久,一见到拓宇俩人立即蹬蹬蹬向他们跑来:“小东子拜见圣王及圣王妃,大王请圣王殿下御书房觐见。”
“你先去母后那儿,我去见见四哥就回。”
玉珞点点头,微笑,“去吧,早点回啊。”
玉珞一人提着食盒往紫宸宫走去,不想却碰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人身着华衣美服,妆容精致,仪态高贵端庄。
俩人站在紫宸宫外,面对面,相距十来米,玉珞甚至可以看清她面上勉强得随时可能崩溃的笑容。
玉珞冲她点点头,“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孙萝芙。”
“……好久不见。你,可以称呼我芙妃。”孙萝芙,现在的芙妃,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到玉珞面前,笑得优雅温婉。侍女手中提着食盒。
玉珞感到有些好笑,今日要上演的不会是那些耳熟能详的狗血宫廷剧吧?有点儿为难人呢。“芙妃娘娘。”玉珞朝她笑得温柔大方,“你也是来看望太后娘娘的?那一起吧。”她们表现得好像世间关系最和谐的妯娌,谦逊温和。
俩人一起踏上大理石台阶,一时无话,心里却在各自思量。
进入宫殿后,书荷上前行礼:“芙妃娘娘、王妃娘娘福体安康,长乐无极。”
“母后身子如何?可有转好?”芙妃虚扶起书荷,柔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太后昨晚辗转难眠,直至亥时后才入睡。清晨寅时便转醒,今日精神不佳,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语气温婉和善,隐含担忧。
“是芙儿吗?进来吧,咳咳……”
看见玉珞,太后姬氏双眉一皱,随即漠然视之。俩儿媳同时向她行礼,她却并不理会玉珞,只向孙萝芙招手,道:“好孩子,到哀家这儿来,哀家这身子越发不中用了,劳累你惦记着……咳咳……”
“母后,您千万别这么说,芙儿知道,母后您是疼芙儿的……芙儿只盼母后的病快些好起来,便是要我替您承受病痛之苦,芙儿也绝无二话。”
“好孩子,不说这些搅人兴致的了……”这婆媳两跟亲母女似的,从大王起居饮食,聊到女人养生,不亦乐乎。
那边是婆媳情深,这边玉珞坐冷板凳,只静静地听着,偶尔摸摸食盒,看汤羹是否还热着,想出声提醒,可那两人摆明了不会鸟她。玉珞叹了口气,心想,被人无视的滋味儿真他妈不好受。
“母后,这是芙儿亲自熬的燕窝,现在还热着呢,请母后务必要好好尝尝。”芙妃笑着从丫鬟手中接过燕窝,递给姬氏。玉珞不可避免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食盒,她想了想,终于开了金口:“母亲,我也给您带来了一碗滋补汤,您顺便也尝尝。”说完就取出山参野鸡汤,送至姬氏面前。汤有点儿凉,玉珞悄悄用法力给汤加热,姬氏自然看不见。
只见姬氏接过芙妃手中的燕窝汤,优雅地舀着尝了一口,立即笑逐颜开,夸道:“芙儿有心了,这燕窝滋味儿很不错呢。”
玉珞瞬间感到脸颊烧得慌,端在手上的碗似乎有千斤重。虽然想过太后不会接受,但有了孙萝芙这个如此鲜明的对比,她承受的羞耻整个儿翻了倍,着实令人憋屈。
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心想,咱今天就是准备受委屈来的,反正已经没脸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于是,她重重跪在姬氏的床前,将手中的碗端至头顶,泣声道:“母亲,这是儿媳与夫君天未亮便起床做的。他杀的鸡,洗的菜,烧的火。儿媳先将鸡涂上作料果汁,放入汤汁中高温焖煮,汤中还放了千年山参,百年鲜舌草、甘味果,对母亲的身体极为有益。夫君说了,若是母亲不吃,定是对这汤羹不满意,明天再做两道,若母亲还是不吃,后天便做三道……做到母亲愿意吃为止。”说完,双目含泪,恳求地看着姬氏,心里却将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帘外传来一阵掌声,随即走进来三个男人。
“弟妹果然至孝!”云诺大王儒雅地笑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了。”三名男子同时向太后行礼。
“你们到来得巧,”姬氏笑道,“快别多礼了,哀家身上不爽,你们自便就是。”
“五弟娶得如此贤妻,可喜可贺!”拓宇身边的一名华服男子眯着桃花眼,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玉珞感到这双桃花眼有些熟悉,想了片刻,才记起在初来烽国的宴会上见过他,当时他就坐在拓宇对面。
拓宇只是笑了笑,似乎玉珞本该得到如此评价,理所应当。
他走到玉珞身边,将她扶起,接过碗,脑中闪过玉珞在马车上的嘱咐,立即对姬氏扯开一个笑脸,说道:“母后,珞妹笨嘴笨舌,不会说讨好您地话,可是她这手厨艺绝对值得称道,想当初,她可是靠着这手厨艺令我折服的。您不妨尝尝。”
“母后,想来圣王妃这手艺定是不错,芙儿倒是班门弄斧,让人笑话了,芙儿惭愧。”芙妃笑颜如花,以袖遮面,看起来确实是羞愧得不敢见人。
“你们一个个滑头得很,你们也不用说些携酸带辣的话来噎哀家了。书荷,将这两碗收着,哀家待会儿都尝尝便是,绝对不偏不倚。”姬氏笑嗔道。
众人聊着天,没注意到玉珞和拓宇牵着的手在较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