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9邓栗靠在竹子,隐匿在竹叶树梢间,看到严婷再一次通过弯曲光线,消失在弯曲的气流中。“那个女人是找到江雪那秃子伴神的局限性了……只要找不到位置,那秃子就杀不掉她。”
王欢抬头,望着天空。被压扁的严婷像一块摔坏的屏幕,大量色块扭曲混合在一起,有种超现实的不协调感。这是混乱的光线所投影出的画面,而真正的严婷,早就彻底抹掉了自己的颜色,藏在无处不在的风中。江雪站在岩柱上,巡视四周,试图寻找严婷的踪影。整片天空像是被熨斗烫过一样服贴,没有丝毫涟漪。而这时候,风的流动变得迅速起来。周围巨量空气正在向鼎村集中,风将泥石枝叶从地面拉扯起来高速流动,仿佛是一个柱体的龙卷,将村子包裹在中心。流动的空气被不断压缩,密度越来越大,变成一堵刚硬如铁的流卷墙体,将江雪、江鳞、江盏、江堂风、江眠全部卷入其中。江眠坐在长长的凳子,仰起脑袋,看着将它们严密围堵起来的风墙:“麟哥,她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一块儿绞死吗?”
江鳞拎起热水壶倒了几杯茶,分别递给江眠、江盏和江眠风。“风墙正在收紧,应该没错。”
江鳞望向挨近风墙的屋子,墙皮被一层一层剥离,将被扔进搅拌机的骨头,“风的密度被压得很大,你们的横练可能扛不住,会被碾碎的。”
江堂风二话不说,起身像风墙走去:“我撕了它!”
江鳞按住他的肩膀:“等等,你的牛头马面即便撕开了风墙,洞口也会被风填上,白费力气而已。”
“我又不是只有纸马请兵!”
江堂风说,“这风越大越好,正好收利息!”
“别轻易把你的伴神喊出来。”
江鳞赤着脚走在泥地上,轻轻掠过江堂风,“你的伴神太特殊,一不小心会把自己杀掉的。这堵风墙……我来处理。”
江鳞缓缓闭上眼睛,等他再一次睁开时,瞳仁如同晃动的烛火。随着他的睁眼,围绕着鼎村高速流动的风墙,旋转速度似乎慢了一些。“停!”
江鳞的声音仿佛一道命令,重重地撞在风墙上,让它的速度进一步下降。“停!”
“停!”
“停!”
一声又一声重音撞上风墙,它狂暴的自然之威正在迅速瓦解,风,真的停了。但江鳞也在这时喉咙一甜,嘴角渗出鲜血。这就是和严婷争夺地脉的代价!“这位江夫人……”江鳞缓缓抬起头,嘴角露出笑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舒新雨原本远远跟着江家小队,计划通过他们,找到江家始祖。却没想到突然看到一匹白马忽然出现在林子里,它偷袭吃掉了一个江家的女孩,而现在,又踹断了江盈天的肋骨。“这匹马什么品种的,怎么这么厉害?”
舒新雨盯着不远处的白马。它此时被江春雷、江盈天、江瓶、朱长泾、项复所包围,或者说它包围了这五个人。这五个江家的绝顶高手,围杀一匹白马,竟然不但没有成功,其中江盈天反倒被它踹断了肋骨。江瓶盯着这匹马,瞳孔像风吹过的水面一样震颤。“刚才……它的腿变长了吗?”
“集中精神!”
江盈天忽然大喊!江瓶猛然抬头,白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到达他面前,脑袋像重锤一样,撞入他的胸膛。他凝聚在胸口的风遁荡开一圈一圈虹光,像水面泛起的涟漪。风盾是将流动的风压缩后形成的高密度气流,坚不可摧。这是所有修习堪舆术的人最基础的手段,即便是不擅长风这种元素物质的江家人,只要不是完全跟风相悖,都会将它作为基础而熟练运用。因为这种技术太实用了。只要有空气的地方,就能汇聚风盾,而且它的硬度非常高,高过很多门派的横练神通。这也是江瓶最赖以护身的神通。然而现在,风盾裂开了。他瞳孔一紧,脚底迅速卷起风暴,扯着他飞掠到高空。白马撞碎了风盾,继续向前,冲向江盈天。青翠的藤蔓钻出土壤,一圈一圈缠住马腿,重重一扯,“砰”的一声,白马被绊倒在地。江盈天看了一眼江春雷,倒了声谢,单膝跪地,右手深深插入地下,一直没到肩膀,紧接着缓缓起身,从地下扯出一支巨刀。刀身长三米,长而薄,像一片叶子。江盈天双手紧握住刀柄,双腿用力蹬在地面上,身体高高跃起。她在半空回旋,刀锋飞速划过空气,一圈接着一圈,旋到极致时,重重斩下,将被藤蔓绊倒的白马拦腰斩断。白马被他们处决了,但几人完全放松的意思。“长泾,复哥,你们先去找始祖。”
江盈天说。朱长泾捡起一根树枝,将长发盘在脑后,低声说:“这马很奇怪,你们……注意安全。”
“放心,不碍事。”
朱长泾看了一眼江春雷,不再犹豫,和项复一块赶往鼎村。江盈天,江春雷和江瓶继续围着白马。这匹马已经被他们一分为二,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但他们并没有放松,依旧警觉地盯着它。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杀掉”这匹马了,但它每一次都能重新站起来。“来了!”
江盈天低声说。白马从中间被切断,脏器从腔体中流出来。失去了心脏供血,这些器官本该迅速坏死,但现在,它们却在血泊中蠕动起来,仿佛某种虫子。这些脏器似乎具备某种腐蚀性,地面被它们碾过之后,开始大面积融化。江瓶看着这诡异的景象,不由一惊:“不对!”
“怎么了?”
“不是腐蚀性……”江瓶瞳仁摇晃,“它正在进食。”
随着土地的融化,脏器却变得越来越庞大。它们的体积很快超过了白马本身的身躯,而形状也因为膨胀而变得扭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江瓶将一道风刃送向这坨诡异的肉。风刃将脏器混合物切开,血浆四射。但几乎在同一时间,它又重新合拢。江瓶看着这一幕,严婷曾经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闪过,他的瞳孔一点一滴收缩起来,半晌后,他冲着江盈天和江春雷说:“我……我知道它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