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恩迟迟没给答复,四周浸着悲伤,安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好片刻后,清冷的声音打破室内的悲伤氛围,令抱着傅雪恩的薄沉蓦地一怔:
“那今晚过后,你以后再不能来烦我,你做得到吗?”
傅雪恩话里说——烦。
薄沉眼眶倏然红透,眼里隐隐浮出泪光,难以接受地望向傅雪恩。
对上薄沉那双受伤的眼,傅雪恩忽然就觉得好累。
因为父母婚姻的失败,傅雪恩很小时便对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格外厌恶和敏感。
后来青春期,外婆倒是很认真地和她科普过,教她正确看待男女感情的产生和发展。
可那些知识太理论、太纯粹,也因此太不切实际。
事实上,男女感情本就是充斥着个人主观意志的东西,它和个人的经历密不可分。
过于丑恶的父亲形象和过于失败的父母婚姻摆在傅雪恩眼前。
于是傅雪恩理所当然地觉得男女感情的事过于的虚无缥缈,也过于的可笑、恶心。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曾极端地认为它充斥着谎言,是世上最虚假的不可靠的东西。
所以后来好多人喜欢她、追求她,可她都从不给他们眼神。
而后来一件件一桩桩,所谓的“走漏的风声”,也让傅雪恩知道,自己的坚持没有错。
那些人的喜欢,确实就是那么的廉价又卑劣,那么的虚假、令人作呕。
但,眼前这个人的出现,令她改变了她的想法。
因爱生恨,傅雪恩觉得自己如今可能就是这情况。
看薄沉痛苦,她忽然有点开心。
可看薄沉痛苦,她却又控制不住难过。
一个声音说,今晚就陪陪他吧,可另一个的声音却又告诉傅雪恩,决不可以。
内心挣扎中,鬼使神差,傅雪恩忽然牵住了薄沉的领带,往下一扯。
薄沉微一震,忽然就记起小姑娘当年与他一吻定情的那天。
夏日的风吹拂她裙摆,天使般的女孩子朝他伸手。
“你喜欢我?”
办公桌内,薄沉朝傅雪恩低了头,温软的唇瓣紧跟着覆上他唇面。
薄沉瞳仁猛颤,傅雪恩却止住了吻,随后说,“生日快乐。”
薄沉眼神骤然亮起,以致于傅雪恩推他,他都立即乖乖让了开。
傅雪恩撑着桌面下来,理了理裙摆,瞥了眼时间,开始收拾东西。
薄沉站在旁边像个忠诚的守卫。
傅雪恩眉眼清冷,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放进包里,随即穿上大衣,拎起包。
绕过薄沉快步往门外走,路过的风里夹杂着浅淡的玫瑰香。
意识到她并非是答应,而在逃离,薄沉狂热的心跳骤然冷却。
只是,刚才冷却的心脏又在下一秒怦然跃动——傅雪恩身上的香味并非来自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