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太子不一样。
她不愿逼着太子,才询问了太子的意见。
大哥她得推着往前走,否则大哥会一直这么一蹶不振下去。
在他们投身于夺嫡斗争中时,大哥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没有用武之地。
他发挥不了自身价值,这比让他死都痛苦。
楚明玠打开锦盒,去闻那两粒药丸时,就感觉到了跟黑玉断续丸一样的某种气息。
而这种气息恰恰是他还原不出来的那种,毕竟是小妹的“金手指”,不是人间能有的。
楚明玠听着楚轻盈的打算,对上小妹微红的眼。
他心里是震动的,但表面上还是很嘴硬,“我不会治病救人,我只会毒人。”
“到时候医馆里来一个病患,我毒死一个,给你们添不完的麻烦。”
谢疏鹤长身玉立,风姿俊逸,语气特别纵容,“大哥尽管毒,我会善后,要是那些人不够的话,我就将狱里的刑犯给你送过去。”
楚轻盈点头,循循善诱着楚明玠,“大哥不用自己经营,我会让柳氏将医馆掌柜的、抓药的、看病的、进药材的相关人员全都找齐,只需要挂上你的名号,你偶尔去坐堂,把医馆的名声打出去即可。”
“平日你想在医馆便在,不想在,去哪儿都可以,独创毒药也好,钻研医术也罢,又或是去深山采药,游历各处。”
“我都会从精神和钱财上支持大哥,我只要大哥将研制出来的各种药的配方,提供给我。”
说白了,楚轻盈就是买断了楚明玠制药的技术。
“你现在的主意比谁都多。”楚明玠诧异地审视了楚轻盈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答应了。
楚轻盈来到大哥身后,给他推轮椅,“我们去前厅用晚膳吧。”
竹林沙沙作响,出了院子后,能看到一轮圆月高挂在夜空中。
谢疏鹤亲自提着一个灯笼,走在楚轻盈身侧。
楚明玠眼里漾出了笑意,墨发和衣衫被夜风吹得飘逸,花香飘过来,沁人心鼻。
他看着小妹和妹夫挨在一起的影子,自从双腿残废后,他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能这么自在轻松。
这几年的自卑、屈辱和厌恶自己,以及对家人的抵触,在慢慢消散,随之而来的是胸腔里满满的温情和柔软。
楚明玠心情好了,自然不那么阴郁寡言了,于是他开口道:“此时此景不由得让我想到,多年后等首辅大人老得走不动路时,我这轮椅你就可以用来代步了,到时候要辛苦我小妹推着你了。”
谢疏鹤:“……”
好好好,不仅说他现在老,还说楚轻盈年轻貌美,到时候他是人老珠黄被照顾的那个!
“我倒是想接下这轮椅,但恐怕岳父大人要比我早几年用上这轮椅。”谢疏鹤把自己中的箭插到楚恂心口,毕竟子债父偿嘛,“想必不等轮椅传到我手里,就坏了。”
楚恂抬手按在谢疏鹤的肩膀上,慢慢用力,温和地笑着道:“我这样的身体就是老了,那也是虎背熊腰笔挺健壮,是用不到轮椅的,女婿说对不对?”
岳父大人的手劲太大了,谢疏鹤的额头冒出冷汗,竭力挺直肩背站稳,侧过头去找楚轻盈。
夫人,你看他,嘴上说不过人家,就用暴力。
楚轻盈:“……”
男女主相爱相杀的剧本,是被谢疏鹤和她的家人拿了是吧,且谢疏鹤还是一对几,刺激啊。
楚轻盈一拳头轰到亲爹肩上,把人送走。
楚恂踉跄着站稳,弯腰用手捂住心口,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谢疏鹤回头看了岳父大人一眼。
在灯火和花木旁,他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夜色下没了白日里的清冷克制,如妖如魅的模样,牵住了楚轻盈的手。
楚恂觉得以后都不用喝茶了,对着绿茶味浓郁的女婿,他都喝饱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