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虽然在房里看书,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表面上很高兴回家,但其实心底还有一丝的寄望。刘宜光回到王府,胡卢王舅舅不见她,肯定会问。他喜欢跟她学刺绣,跟她说些家长里短的八卦,还有这一天来的琐碎事情……他还说了要她和刘宜光一起陪他出京去玩的……得悉她回家后,他会不高兴,会坚持派人来接她回去的吧?
但是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王府有派人过来。倒是在晚饭时分,张妈妈坐了王府的车,载着温玉的衣物回来了。第二天,便听说瑞王府的马车出京了。刘宜光陪胡卢王,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到周旁的名胜景点观光旅游去了。
温玉心中有一种被遗忘的落寞,但是却也无法做些什么。因为心里是明明白白地知道,二人就此疏远,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纠缠下去,不仅对谁都没有好处,她更怕的是,到时候会对刘宜光的病有负面的影响。那就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进行下去吧。因为在她的心底,忽然有一种倘若不是他,嫁谁都没有区别的感觉。
温玉收拾了下心情复习备考,当然在胡卢王离京的前一天傍晚,她也没忘让张妈妈将她准备的送给胡卢王的礼物送去王府。张妈妈回来后,说亲手交给锦书姑娘了。温玉应了声“噢”,本不想多问,却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锦书有没有说世子最近怎么样?”
张妈妈说道:“锦书姑娘说,世子这几天陪舅老爷在外面走,累着了。我去的时候,世子睡着呢。”
“嗯。”温玉应了声。胡卢王看着像是有功夫底子的,又是好动的人,刘宜光跟着他一起出去游玩,估计累得够呛。
张妈妈见温玉面有忧色,知道她是在担心刘宜光,不由欣慰地笑着说道:“小姐别担心,只是登山受了累,休息两天就好了。明天妈妈炖个红枣党参牛肉汤送过去,世子肯定很快就恢复体力,比原先更强壮。”
温玉微微红了红脸,说道:“王府里那么多丫环婆子,自然有人做给他吃,哪时用得着我们操这个心。”温玉嘴上是这么说的,但终还是不太放心。丫环婆子总不似嫡亲的骨肉,关键时刻能知痛痒,万一没想到怎么办?温玉想了想,说道:“妈妈,还是麻烦您做一下送过去。但是不要交给锦书,一定要交给尺素。”
“小姐平日里不是与锦书姑娘走得近些么?”张妈妈感到有些奇怪。
“世子的饮食是尺素管的,自是交给她比较好。”
张妈妈也是在从大家族里出来的,知道大丫环们的分管事项。尺素掌管饮食的话,就算交给锦书,也是要过尺素这一道的。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温玉却是另有自己的想法的。她怕刘宜光受累,想送补汤,但又不想让他知道是她送的。交给锦书的话,锦书肯定会跟刘宜光说。尺素就不同了。经过这一个月,温玉觉得尺素对刘宜光似乎有些想法,所以温玉才想把补汤送到她手上,因为她把汤昧下的可能性很大。但就算是她把送的汤倒了,她应该也被“提醒”到该给刘宜光进补了,她回头一定会另外做。那么,温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温玉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备考之中。刘朝绪因为将她从刘宜光那“争”回来的光辉事迹,被陈夫人知晓了。陈夫人气恼他如此不懂事,就把他丢去给他爹刘传耀,让他爹带着他去生意场砺练砺练,学学人情世故。
刘宜光毫无动静,像是回到了他病发之前,与温玉处于两个世界,互不相干。宋嘉言来看过温玉一次,给了她一些考试资料。倒是宋懿行阴魂不散,时不时地出现,用他那份所谓的“内部资料”yin*她。温玉尝过一次甜头,自然知道他的资料中的含金量有多高,但是她坚决地忍不住了。偶尔还用宋嘉言给的那份资料,故意气他。他倒是也不在意,只是经常触她霉头,说她一定考不进前三。
考试在即,温玉更是不分学里家中地背资料做习题。这一日晚饭后,温玉坐在窗前设计刺绣考试中要绣的花样和针法,紫菱进来说道:“小姐,瑞王府的锦书姑娘来了。”
温玉心中隐隐一颤,当即放下手中的针线往外走去。原以为锦书会带刘宜光的消息过来,不想她却是奉命来送白狐的。
“世子说,这白狐是宋大公子送给小姐的。如今小姐回家了,自然也得跟过来。”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些白狐的食粮,和它的小窝。温玉还记得,那一天,是在胡卢王的倡议下,她和刘宜光一起动手,给雪貂和白狐各搭了一个小窝。白天一块玩耍,晚上比邻而居,就像他们一样。
现在,他们分开了,连它们也没法在一起了么?
温玉抱着白狐,坐在灯下黯黯地想,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头和颈之间毛绒绒的软毛。忽然间,手底下隐约摸到一个异物。低头仔细端详了一番,拨开雪白的长毛,在它的颈间寻到了一条红线。温玉摸索了半晌,才找到结头,小心翼翼地将红线圈解了下来,发现红线的中间部分有突起,似乎里面裹着什么。琢磨着打开之后,才发现系绕在中间的,是一道符。
温玉不认得是什么符,找了张妈妈过来看,才知道这是一道开过光、保佑考试大吉、金榜题名的符。温玉一时醍醐灌顶,想到了送符给她的那一个人,心中不由一软。一时间,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第三卷 第一百五章 诫弟
第一百五章 诫弟
宋懿行还真的是不想让温玉进联考,又将年考的科目报得与温玉一样 。但是今年温玉没有报音律,报了刺绣,宋懿行犹豫再三,终还是转而报博古去了。
温玉见他就是故意要来挤掉她的名次,气得很,忿然说道:“有本事,你把刺绣也报了”
宋懿行说道:“我是想报,但是我又想了想,即使我不报,你的刺绣也是进不了前三的,所以,就不用费事了。”
被看轻的温玉恨恨地说道:“你等着,我偏进个前三给你看”
温玉在刺绣上是个新手,只空闲在家时跟着张妈妈学过一阵子,自然比不得那些从小开始学女工的闺阁千金。但由于温玉在图样上做了些手脚,占了点新意,所以,虽然没进前三,但名次排得还是挺靠前的。
悲剧的,通今也没进前三。温玉去年考的时候,还觉得挺简单的。今年没了宋懿行所谓的内部资料,才知道通今考的范围竟然有这么广。她已经每天都在努力地看书了,还是有很多内容点没有看到。
但是绘画进了。温玉绘画科的年考成绩排在第三。
放榜后,宋懿行便来问温玉画了什么,怎么考的。温玉当然不告诉他,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才不会给他将计就计想对策对付她的机会。但即便是如此,宋懿行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看到了温玉年考时画的画:一幅奔马图。
经过去年音律年考那回事,温玉深切地明白了京学年考前三名的取人方法。为了确保联考时的胜率,前三名风格类型必须不同。同一类型的考生,即使优秀者再多,也只取其一。温玉的严派画风不及宋懿行,他们同时参考,她也画严风的话,肯定进不了前三,最多排第四。碰不过,难道还躲不过么?于是,温玉就避开严派山水的风格,转而画了现代大画师徐悲鸿风格的奔马图。虽然不是很擅长,但是现代化的画风,也足够标新立意了。
温玉画这幅图,本意只是对于京学年考取前三的排名规律对症下药,决定年考的时候画徐悲鸿的奔马。如果进联考的话,就画齐白石的虾趣。出奇致胜。但宋懿行看到时这奔马图时,却觉得温玉是在嘲讽他不敢骑马。当即抿嘴笑了笑,将画交回,便信步走了。
又到联考的日子,温玉想着此番进宫应该能遇上刘宜光,心中隐约有些期待和激动。出门前,让张妈妈帮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还挑选了自认为最漂亮的几套衣服,带到宫里换洗。背着小包袱,到京学集合,在等候马车到来的时候,阴魂不散的宋懿行过来了。他瞅着四周无人,欺到温玉耳侧,低声说道:“穿这么漂亮,想见刘宜光?”
温玉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把他当作一团空气。
“那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没进联考。”
温玉呆了一呆,回眸看了宋懿行一眼。刘宜光去年绘画、通今、音律都是进的。因为他联考参加的三科,正好与她年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