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见了周围同窗的高度,心里难免暗自嘀咕吧。
他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写下,面白,无须,无瘢痕。
入泮礼一行,时光转瞬即逝。
阎学官宣布结束,等着众夫子离席,在场的学子均按捺不住自己,或是独立或是呼朋唤友,前往馔堂。
“王兄,走吧。”
季少淮从袖中取出折扇,朝着自己与王晟两人扇着风。一边扇风,一边询问。
“嗯。季兄,走吧。”
王晟回头应声,想要询问巴灼新是否一同用餐,却发现他已不知所踪。
“巴兄刚刚与我说,要去寻良平,让我们莫要因为等他们二人,耽误用餐时辰。”
季少淮察觉到王晟的目光,开口解释一番。
“好,那我们快走吧。若是去得晚,等我们二人到时,馔堂恐怕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了。”
季少淮原本扇着风,找寻树荫一路前行,听见王晟说这话,想到早上的情形,拿扇子遮挡面部,疾步走到王晟身旁。
“王兄,为何这么说?”
“季兄有所不知,馔堂每天的菜品估计是有供应量的。我们用朝食时,便已空了几盘菜,中午应是同种情形。”
季少淮迟疑半刻,还是没能说出去酒楼用餐一事。只因学官通知,下午自己要将所选课程报递交给白学官,过时不候。
如果自己去酒楼,这一去一回,少不得花上一个时辰。
馔堂果然人满为患,王晟与季少淮来得算早,二人都点上一条糖醋酸笋鱼、一个鸡蛋、配上一碟时蔬青菜。
王晟与季少淮安静用餐,两人未曾说话。
天气炎热,一路走来,二人早已大汗淋漓,都想着赶紧吃完,回号房换身衣服,既有默契地一声不吭,闷头用餐。
倒是贾文涛不知从何处寻来,做到王晟的身旁,张口质疑道:“你为何不叫我?”
王晟往右一瞥,看见贾文涛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连饭菜都没打,左眼一个字“恼”,右眼一个字“火”,心思全写在脸上。
“我早晨喊你,你未曾起来,反而说我扰你清净。”
王晟说话也不耽误下筷地速度,一旁的季少淮停下动作,取出一块手帕擦拭额间的细汗,淡淡望向贾文涛:“我亦喊过你,你说稍等片刻便起。”
“你们两个人,我没醒,不会再喊喊我吗?我们都是同院之人,我在训导面前丢了颜面,也等于你们丢了颜面。”
王晟与季少淮对视一眼,并没有回复贾文涛的话。
一时间,这个角落骤然安静,邻桌的同窗不自觉地将目光飘向这里。
如果,贾文涛好生说话,嘱托王晟与季少淮二人下次务必喊醒他,没准能答应。
只是,他又犯了老毛病。
他没有认识反思自己的错误,反倒将错误推给他人。
别人喊他是同窗之谊,不喊,也无人能从道德上指责。
读圣贤书,做圣贤人,本就是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