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寻欢的手纹丝不动,宛如是生铁铸造的一般,周文连使了几次劲,发现李寻欢的手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周围的人群也渐渐看出不对,周文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分明已经用上全力了,李寻欢的手依然纹丝不动。
周文的左手忽然扶住了石桌,竟然开始作弊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生铁铸造的铁手周文也有信心掰倒,别说李寻欢的血肉之躯,然而李寻欢的手依然不动。
周文眼中的震惊已经变成迷茫,这是绝不可能的事,眼前发生的一切的颠覆了他的认知和所学。
人的躯体不可能比铁还坚硬,就算是铁也应该被掰倒了,血肉之躯的一只手居然纹丝不动。
他脑子里忽然涌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莫非这位小李少爷不是人?
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李寻欢望着周文,眸子平静如水,似乎根本就未曾发力。
周文知道自己不能输,这要是输了,以后在书院,甚至在保定再也抬不起头。
可是不输又能如何,他握住的明明只是一只文弱书生的手,这只手上却像是一座大山般,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周文忽然大喝一声,随着这一声大喝,他竟使出关外大力鹰爪功的内劲,五指用力一捏,他已经不打算掰手腕,而是想把李寻欢的掌骨捏碎。
谁知就在他用力捏下的瞬间,李寻欢右手的食中二指忽然敲了他掌背一下,周文只觉得手背仿佛被巨大铁锤砸中了一般,指上力道瞬间被砸散。
“喀嚓”声中,两寸厚的石桌裂开一道缝。
周围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谁都知道周文是武官世家,练有一身硬功夫,想不到这位文质彬彬的小李公子丝毫不落下风。
李寻欢眼中闪过一阵惋惜,一不小心竟把石桌震裂了,他看出了石桌上的棋盘和题字笔力非凡,李寻欢自负才学,石桌上几个字的笔力却还在他之上,这么毁了委实可惜了。
“再比下去这张石桌怕是要断裂了,不如就此罢手吧。”李寻欢提议道。
“好——”周文哑着嗓子,一脸惊恐地望着李寻欢,这种时候李寻欢还能悠然自得地说话,这家伙只怕真不是个人。
不说李寻欢手上那种无可匹敌的力道,单是那一下以指力震散了他聚集五指的内力,就是闻所未闻的功夫,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
如果说这位小李少爷也会武功,他宁可相信对方不是人,他实在无法想象两根手指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李家的公子第一天去凛雪书院就和周文掰手腕把书院的石桌给震裂了,这事像插上翅膀一样传遍了保定府。
李谦铁青着脸,罚李寻欢在冷香小筑背了一夜的书。
从此以后凛雪书院看李寻欢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这位小李公子文能经常问得书院先生答不上话,武能逼得周家二公子远远见他就绕道。
李园内,李谦无奈地埋怨着中年美妇:“你看你看,寻欢从小被你惯坏了,第一天进书院干了什么,跟那个武蛮子掰手腕,震碎了老夫子下棋用的石桌。。。。。。这都叫什么事?”
中年美妇白了一眼李谦:“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亲自教儿子?”
李谦跺了跺脚,刚好看见李寻欢从书院归来,招手喊住了李寻欢,递给他几张试卷:“这些都是往年殿试题,你答完给我看,你老爹是三任殿试读卷官,才能留这些卷子给你。”
李寻欢瞄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全是李谦的笔迹,知道这些都是李谦凭记忆写出来的,李家过目不忘的本事似乎是遗传的。
“有时间限制吗?”李寻欢扬了扬手中的卷子。
“每份卷的答题时间是四个时辰,但你应该用不了四个时辰。”李谦望着李寻欢道,他多年为官,位高权重,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
“是!”李寻欢恭恭敬敬答道,李谦无意间显露的威严连他都是心底一颤。
“等吃饭过后再答题不迟。”中年美妇瞥了李谦一眼。
李谦注视着中年美妇道:“自从娶你过门,一直以来都是聚少离多,往后的日子我想多陪陪你了,小辈让他们去吃,别来打扰我们。”
中年美妇白得有些病态的面容上居然微微一红,正待瞄向李寻欢时,却发现哪里还有李寻欢的人影。
李谦笑道:“他倒是不藏私,将一身所学都传授给寻欢了。”
中年美妇奇道:“你莫非也认识那位青衫人?”
李谦叹道:“我哪敢不认识!陛下的南书房中至今还挂着他的画像,昔年白云城主借着与西门吹雪约战之际入宫行刺先皇,若非他瞧出破绽,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美妇声音中充满了回忆:“原来他早就与李家有了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