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太后一场烦恼,他却仍往寻乐去了。太常卿张昭,得知此事,上疏切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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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旨在远小人,亲君子,承祐怎肯听受,置诸不理。
到了乾祐三年初夏,边报称辽兵入寇,横行河北,免不得召集大臣,共
商战守。会议结果,是遣枢密使郭威出镇邺都,督率各道备辽。史弘肇复提
出一议,谓威虽出镇,仍可兼领枢密。苏逢吉据例辩驳,弘肇愤然道:“事
贵从权,岂必定授故例,况兼领枢密,方可便宜行事,使诸军畏服。汝等文
臣,怎晓得疆场机变哩!”逢吉畏他凶威,不敢与较,但退朝语人道:“用
内制外,方得为顺,今反用外制内,祸变不远了!”逢吉能料大局,如何不
能料自身?越日有诏颁出,授郭威为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仍兼枢密使,
凡河北兵甲钱谷,见威文书,不得违误。为此一诏,汉社遂墟。
是夕宰相窦贞固,为威饯行,且邀集朝贵,列座相陪,大家各敬威一樽,
才行归座。弘肇见逢吉在侧,引酒满觥,故意向威厉声道:“昨日廷议,各
争异同,弟应为君尽此一杯。”说毕一饮而尽。逢吉亦忍耐不住,举觞自言
道:“彼此都为国事,何足介意!”杨镕亦举觞道:“我意也是如此!”是
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遂与逢吉同饮告干。郭威恰过意不下,用言解劝。弘
肇又厉声道:“安朝廷,定祸乱,须恃长枪大剑,毛锥子有何用处?”王章
闻言,代为不平,也插嘴道:“没有毛锥子,饷军财赋,从何而出?史公亦
未免欺人了!”真是舌战,不是饯客。弘肇方才无言。
少顷席散,各怏怏归第。威于次日入朝辞行,伏阙奏请道:“太后随先
帝多年,具有经验;陛下春秋方富,有事须禀训乃行;更宜亲近忠直,屏逐
奸邪,善善恶恶,最宜明审!苏逢吉、杨邠、史弘肇,皆先帝旧臣,尽忠殉
国,愿陛下推心委任,遇事谘询,当无失败!至若疆场戎事,臣愿竭愚诚,
不负驱策,请陛下勿忧!”承祐敛容称谢。待威既北去,仍然置诸脑后,不
复记忆。那三五朝贵,却暗争日烈,好似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一日由王章置酒,宴集朝贵。酒至半酣,章倡为酒令,拍手为节,节误
须罚酒一樽。大家都愿遵行,独史弘肇喧嚷道:“我不惯行此手势令,幸毋
苦我!”客省使阎晋卿,适坐弘肇肩下,便语弘肇道:“史公何妨从众,如
不惯此令,可先行练习,事不难为,一学便能了。”说着,即拍手相示,弘
肇瞧了数拍,到也有些理会,因即应声遵令。令既举行,你也拍,我也拍,
轮到弘肇,偏偏生手易错,不禁忙乱,幸由晋卿从旁指导,才免罚酒。苏逢
吉冷笑道:“身旁有姓阎人,自无虑罚酒了!”道言未绝,忽闻席上豁喇一
声,几震得杯盘乱响。随后即闻弘肇诟骂声,大众才知席上震动,由弘肇拍
案所致。好大的手势令。逢吉见弘肇变脸,慌忙闭住了口。弘肇尚不肯干休,
投袂遽起,握拳相向。逢吉忙起座出走,跨马奔归。弘肇向王章索剑,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