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边的事也快结束了,我们准备回家了。”王先生说道。
“你们平时不住在这?”老罗下意识地问道。
这个王先生愣了一下,微微一笑:“那怎么可能?我和我爱人在市里都有工作,这次要不是我母亲非要回来住几天,我们也不会回来的。早知道摊上这事,说啥我们也不回来啊。”他怅然道。
“你母亲平时跟你们住一起?”我一愣,连忙问道。
“对啊!”王先生点了点头,“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就留在了城里,和小妍结婚后就把母亲接了过去。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也该让她享受享受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追问道。
“有四五年了吧。”王先生不解地看着我。
“中间回来过吗?”我又问。
王先生想了想,摇了摇头:“村里没什么亲戚,这还是我妈离开村子后第一次回来。”
“回来多久了?”
“这才不到半个月,我和小妍好不容易攒下的年假,谁想到就出了这事啊。”王先生再次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她一个人,太不容易了。节哀吧!”我胡乱应付着,脑子里却如一团乱麻,张静说得没错,死人的证据确实不能递交法庭。
农药厂的建立是在三年前,而死者离开村子到城里生活是在四五年前,这期间她并没有回来过;她出现百草枯中毒的迹象是在一个月前,而她回到这里则是在半个月前。按照张静的说法,死者中毒的时间有可能是在一个月前或者更早,她的中毒而死和我们正在处理的案子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一旦把这个证据提交法庭,反倒是坐实了当事人敲诈勒索的罪名。
“张警官!”我们转身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死者的儿媳妇突然叫道。
“有事?”张静问。
女人看了一眼王先生,犹豫了一下:“谢谢你!”
“没什么,应该的!”张静笑道,带着我们离开了这个破败的院子。
“你是觉得,老太太的死有问题?”一转过转角,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明哥,你也看出来了,死者的死和你们这次办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她到底是怎么中的毒?这个,难道不值得我们深入研究一下吗?”张静说。
“研究个啥,这事和我们又没关系,又没人给我们钱。”老罗撇了撇嘴。
“你就知道钱。”张静恶狠狠地瞪了老罗一眼,“正义,正义是什么你懂吗?那是我们必须维护的东西!”
“那是你必须维护的东西!”老罗说。
“看来昨天揍得还是太轻了。”张静活动着手腕。
“别啊,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可不是女孩子该干的事。”老罗连忙举起了双手,“你说现在咱们干啥去?我都听你的。”
“早这样不就完了?”张静斜了老罗一眼,说道,“我已经初步调查过,男的叫王那厮,不折不扣的凤凰男,他老婆蔡妍,纯正的孔雀女,这两个人的结合,简直就是绝配。在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结婚五年,一直没孩子。其他的情况,暂时还不清楚,就是我们要去调查的东西了。”
“王那厮,王那厮,这名字,怎么想的呢?”老罗忍不住笑道,“之前我还以为人家喊的是小四,原来是小厮啊。这名字,太难听了,在古代那不就是个打杂的吗?他在公司的地位恐怕也高不到哪去吧?”
“你们俩的也没好到哪去。”张静看着我们俩,冷笑了一声,“可别小瞧了他,人家可是外企的总监,正经金领。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他母亲没文化,听评书里总有人这么叫,觉得挺好,就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我却微微皱起了眉:“王那厮,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
“最早说村里人的死可能和农药厂有关的那个。”张静提醒道。
我恍然大悟,却又感到后背一阵阵冷风袭来:“你们说,这个王那厮不会是为了赔偿款,故意给他妈下毒吧?”
“你这可冤枉人家了。”老罗竖起食指摇了摇,“凤凰男这个物种啊,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但是就一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那就是绝对够孝顺!”
“哼,看吧。”张静却是冷哼了一声,带着我们走进了村委会。
虽然村委会的几个头头都被抓了,但毕竟还有几个留下来维持机构正常运营的。张静带着我们径直走进了一间办公室,一个身形丰腴的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嗑着瓜子。
见到我们进来,这个女人只看了我们一眼,就说道:“村主任不在,书记也不在,啥也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