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狄洪和轱辘氏站在客栈大门外,像是在等她,又像是在欣赏野外雪域的风景。
田简向门口走来。
二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狄洪脸色凝重的看了田简一眼说:“高韧他们久等你出不了门,先行一步,下山去了,事毕,山下会合。”
轱辘秋芬则走到田简面前,很是不满的冲田简撇了撇嘴道:“象什么话!将军还没入土呢,一个姑娘家,磨磨蹭蹭的!”
田简怔了一下,又听轱辘秋芬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准备上马!天都快放亮了!”
田简嗯了一声说:“好,我上马,去取包裹来!”
田简返身跑去了,一掀帘子回到屋内,兀自嘟囔了一句:估计连早饭都不吃了!
想起眼下的处境,便没敢再问原因。
等田简走出房间时,店小二已经为她从马棚子里牵出了马,等在门口。
狄洪身上则穿着一件青色带坎肩的羊皮袄子,腰间栓着一条红绳子,挎着他的宝剑,一个叮当作响的钱袋子系在腰间,分毫吃用的东西都没有,显得一身轻松,和轱辘秋芬作着伴,向马棚走来。
田简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素锦鹿皮小青袄,下裳是件宽松的马裤,披着件素白色的薄戎披风,胸前鼓胀胀的,柳条细腰,显得人很精致。
她的手上,拎着那只绣着芍药花的粉红色锦织小包裹,沉甸甸的样子。
轱辘秋芬穿着一件蓝花袄,挎着她那件天蓝色粗布包裹,扭脸看了田简一眼,不由得对狄洪嘟囔道:“看,青桃子一个,不知胸口里面,衬了什么东西,鼓鼓登登的,小小年纪,有那么满呀!”
紧说着,便冲着田简,抛来了个白眼。
“侍娘,哪里又看不惯我啦?”
“这可不行!哼!”
轱辘秋芬腾腾地甩开大步,急乎乎的走到田简跟前说:“小妮子,把你的包裹给我!”
说完,一把夺过田简手里的包裹,把她和田简的包裹随手扔在了地上,蹲下身子,解开了田简的包裹,拣着里面的物件往外掏,红着脸说道:“还拿这些零碎干嘛,该扔的物什都要扔掉,就你惜物呀?早知道这样,昨天我就不让他们给你送来了!”
“侍娘”,田简哀怨的说道:“你都给我扔出来干嘛,这些东西,还是一个年轻的兵骑,冒死为我从战场上抢回来的呐!”
“那也不能要!我的娇小姐,保命要紧!多余出来的这些玩意都是累赘!”
说完便把包裹抖露开了,很快扔了一地。
田简蹲下身子,一面往包裹里拣着,一边说道:“这件不要了,还有这件,也不要了吧,父亲说过,遇到敌人追击等紧急险情时,一些车马辎重,该弃的都要弃。”
功夫不大,一支牛角梳子,一包没有用过的熏香洗衣皂,一只盛满了香粉的青铜罐,一只鼓鼓囊囊的青云小荷包,两团绣花金丝线,三四根白银打衣针,一双出水芙蓉金丝袜,还有两把鸳鸯银头小牙刷,一把路上喝水用的紫金壶,及其他一些细小之物,一起堆在门前雪地上了。
轱辘秋芬拿着那把小金壶吃惊的说道:“这些东西,你也都不要了?老身可是舍不得的!”
田简道:“那就把这把小金壶收进来吧,路上用得着。”
“老身还想要这几根打衣针呢,小姐,送给老身吧。”
“不!我还想要呢!”
田简起身对站在院中的小二说道:“小二哥,你过来!”
小二牵着马,高高兴兴的跑了过来。
“你叫什么?”
“在下名叫雷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