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吧。”此刻,聂清天放下了酒壶开口道,同时脸上罕有地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陆清也明白聂清天的意思,收下黄灵儿,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于一名剑者来说,在剑道一途上有两件最重要的事,一是修为实力的提升,第二就是一身修为的传承,有时候修为不济,收个好徒弟剑者往往能够依靠着稳当地过完晚年。
当然,对于陆清来说,根本不用担心修为的传承,凭借他的实力与如今在紫霞宗的地位,下一代朝阳峰的弟子中想成为他入室乃至关门弟子的肯定多入牛毛。
不过像黄灵儿这样资质的,实在是难以寻得,此刻心中有了想法,陆清也不去故意逃避,那样反而会遮掩了他剑道上那颗勇猛精进的强者之心。
“好吧,我收你为徒。”陆清看着黄灵儿,一口答应了下来。
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黄灵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她也没有抱上多大的希望,只是从小在村户老师父的耳濡目染下,心中对于剑道无比的痴迷,让她不忍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拜师机会,可没想到,在叫她触摸了那样一块神奇的石头后,居然真的收下了她。
昨天她就隐约地看出,无论是四人说话还是谈论剑道,几乎都隐隐地以陆清为首,虽然陆清最为年轻,但是从昨日的那场大战来看,似乎也是以其实力最强,到现在她还记得昨日那疯狂的紫电与强大的青风,是怎样从陆清那硕大的炼心剑中倒灌而下的,那强大的威势与意念,正是她心中所追寻的。
所以,她最终选择了陆清。
此刻,站在一边的汉子也是一脸压抑不住的惊喜,早在与易老以及一众镇卫赶来的路上,他就隐约地听到对于面前这年青人的谈论,知道在宗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女儿如今真拜入了他的门下,实在是叫他打心眼里激动不已,他黄家三代打渔,到如今也要出个剑者了,放到村子中,那绝对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
“灵儿,还不快磕头!”汉子赶紧叫了一句。
黄灵儿回过神来,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陆清此刻心中有了决断,倒是坦然受了这一礼。
随后正色道:“入我门下修行,需要吃得大苦头,剑道一途多艰难困苦,想要有所成就除了先天的资质之外,还需有长久坚忍之心才行,如果你以后敢于懈怠轻误的话,休要怪我将你逐出门下!”
如此得来不易的机会,黄灵儿又怎敢懈怠,连忙点头称是。
“恭喜师兄收此佳徒!”凌霄三人相视一眼,同时出声恭贺道,没有因为年龄而有丝毫的不自在,剑道一途上,达者为先。
而见到凌霄三人如此称呼,汉子更是心中欢喜,暗道女儿的眼光果然有准头,却不知道,如果不是黄灵儿有此资质的话,陆清根本不会这么快下此决断。
随后,陆清传了三层的旭日心经与朝阳七式的剑法口诀与这新收的女弟子,再询问了其家中的状况后,便取了一块桂皮刻上了几句吩咐,让其一家迁到朝阳镇去,交由易老安排,此番举动又是让黄灵儿父女心中感动不已。
而耽搁了这么久,陆清等人在看到父女两人上了渡船离开后,也相继沿着各宗的方向离去了。
但就在众人离去不久后,原本平静的丽江正中,一条横亘了方圆数十丈的黑影在江面显现出来,游荡了片刻时间,仿佛确定了什么后,黑影泛起了一蓬青白色的水花,向着远处游戈而去。
第二卷五峰论剑 第四十九章溱潼镇
溱潼镇。
位于浮云,烈火,清水三宗宗域交界处,与浮云宗最近。
溱潼镇绿水环绕,整个镇子坐落于一片名为喜鹊湖的大湖上,占地约方圆十余里。由于位处交界,是以周围船渡频繁,多有打渔之人于湖上吆喝,渔船舷竿上,一只只青脚的鱼鹰接到命令,扑腾着翅膀钻入水下,翻起了一阵青白色的水花。
在湖中央,此刻一条轻便的木船正轻轻地划开波浪,向着湖心的溱潼镇行去,船上,陆清静静地站立着,目光随意地观赏着这一片绿水,不得不说,这溱潼镇实在是占了一处天地灵脉,此地生机盎然,天地元气较之一般的灵山大川也不遑多让。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到我溱潼镇来吧?”此时,摆渡的船夫,一名年轻的汉子边摇着木桨,边转头问道。
陆清点了点头,这年轻船夫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道:“我看公子也像是有家世之人,怎的独身一人来到我们这溱潼镇?”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陆清开口问道。
“听公子口音应该是紫霞宗人士吧,”船夫显然也是见多了过往的客人,这一听便分辨了出来,“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溱潼镇乃是三宗共地,是以由三宗共同治理,平日里多汇聚了各宗三教九流的剑者势力,加上这里是边界,三宗的商贸重镇,所以并不是十分的太平,像公子这样孤身一人,又如此惹人注目,本事再高也要小心啊。”
船夫显然见识颇多,此刻告诫起陆清来,到也是一片真心。
淡然一笑,陆清也没有说什么,而船夫见状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这样心性高傲的世家公子实在是见得多了,不过面前的这位公子脾气到还是十分随和,不然之前的话他也不会去说了。
随后,年轻船夫又给陆清介绍了这溱潼镇的一些风土人情。
“说道我溱潼镇,水云塔,鹿鸣居,八仙楼却是公子不得不去的地方,八仙楼有我溱潼八鲜:簖蟹、青虾、甲鱼、银鱼、四喜、螺贝、水禽、水蔬,公子不可不尝,还有那鹿鸣居,是由浮云宗第一铸剑世家莫家所开,里面剑器兵铠无数,还有一些珍贵的伤药等等,是我溱潼镇剑者最大的补给所在。”
“至于那最后的水云塔,多是一些文士研究上古文书之地,本来也是个品茶观景的好去处,但公子最近还是不要过去了。”
“为什么?”听到此处,陆清有些疑惑道。
却见年轻船夫目光先是有些迷茫,随后开口道:“最近,在那塔底,不知来了个什么怪人,把那塔门堵住了,我溱潼镇由于景致秀丽,所以三宗的一些文士大师都汇聚在此,身边怎么会没有一些剑者护卫,不过似乎这七八天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登上。”
眼中一道神光一闪而逝,陆清问道:“那人本事很高,是剑客还是剑师?”在陆清看来,最多也就是这个层次的人了,至于剑主阶的高手,恐怕还没有无聊到去堵一座闲人文士论谈的塔楼。
年轻船夫眨了眨眼睛,确定是自己眼花了,这人眼里怎么可能发光呢,随后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人似乎不是一名剑者,每日就抱着一把古琴坐在那儿,但是听说许多剑者上去都莫名其妙地吐血重伤,没有人能够靠近身前三丈。”
想了想,船夫又道:“不过听人说,那怪人的琴声特别地好听,每一个听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呢。”似乎也曾经前往听过,年轻船夫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心驰神往的颜色。
脸上露出一丝异色,船夫的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目光望向逐渐临近的溱潼古镇,那一座耸立在镇湖一边的百丈高塔,陆清心中不禁微微动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