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风道,“你这傻瓜,不要命了?”
尹志平摇摇头,轻轻拉起梅超风与陈玄风的手,道,“十年后,二位与我还有一面之缘。不要忘了我。”
随即松手,纵身前跃,高有数丈,已在天坑上方,忽的展开双翼。梅超风惊叫声中,尹志平开始落下。热风扑面,气流劲疾,却还托不起尹志平身上翼装。
尹志平眼前一黑,梅超风与陈玄风消失不见,自己已沉入天坑。这里热气更盛,尹志平顿觉头发烧焦,只得闭住呼吸,低头看去,正有一股岩浆沸腾,气泡涌起,稍稍一顿,随即如喷泉爆发。
尹志平大叫一声,眼前一片橙色亮光。
梅超风与陈玄风携手急退,岩浆喷出天坑,高有丈余。陈玄风骂道,“傻小子完了。”
梅超风顿足,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月光下却见黑影一掠,有人飞过,陈玄风帽子被掀去。
梅超风又惊又喜,叫道,“尹兄弟!”
陈玄风看了一眼,拉起梅超风便跑,道,“不是傻小子,是那倭寇!”
这一番逃命,却是上次陈玄风戏弄倭寇的重演,只是主客易位。陈玄风数次被掀翻在地,有一次还被抓起半空,直撞大树。亏得他练有铜头功,才没撞的脑浆迸裂,饶是如此,也已头破血流,几乎昏晕。
听得一声衣衫撕裂,梅超风惊叫,陈玄风冲冲大怒,鼓起余勇,踉踉跄跄奔来,护在师妹身前。那个黑影飞远,陈玄风道,“不要怕,他跑了。”
梅超风衣衫不整,抬起一手正要遮掩,忽然指向前面,惊道,“又回来了。”
陈玄风却痴痴看了她胸前,充耳不闻。
梅超风察觉有异,又羞又急,劈手一个耳光,打醒陈玄风。陈玄风望向那黑影,回手递来一把匕首,道,“师妹,你那把玩具刀不济事。只怕今日我护不住你,你用这个自保清白吧。”
梅超风接过,凄然道,“这算什么?给我的定情信物?”
陈玄风道,“就算是吧。小师妹,我没师父本事大,我只有比师父更在意你。师父不见得会陪你一起死,我会。”
梅超风含泪点头,望向死神。那黑影凌空而来,迅速逼近。
陈玄风大喜过望,却见梅超风神色有异,竟然转悲为喜,不禁诧异。他见师妹衣衫不整,抬手欲行替她遮掩,不料梅超风一巴掌打开他手,道,“你站开些,就是要给他看。”
陈玄风大惑不解。
梅超风道,“你猜他喜欢半遮半掩,还是一览无余?”
回头看去,那个空中倭人已近,面具下二目狰狞,两手一合,一柄狭长倭刀直直伸出,竟要穿透二人。
梅超风展开双臂,那柄倭刀微微一颤。陈玄风终于发现有异,挥手大叫,“尹兄弟救人哪!”
梅超风骂道,“多嘴!”
那倭人极是警醒,已经察觉有异,急忙闪身,却见寒芒一闪,剑尖已透左肩。尹志平拔剑,倭人骂一声八嘎,滚转逃开。不料尹志平与他同步滚转,一剑又透右肩。
梅超风高叫,“不要放过他!”
尹志平飞身追赶。这二剑偷袭得手,打了倭人一个出其不意,便不容缓过手来。尹志平贴身近战,招招进攻。二人在夜空中追逐搏杀,正巧一轮明月中天,曾有片刻,二人身影映在圆月之中,地上梅超风与陈玄风看了,不禁动容。
陈玄风道,“谁说桃花岛只有桃花?”
梅超风望月不语,一时间如醉如痴。
陈玄风却呆呆看她。
正是: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