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茫茫草原,闻道境算什么?便是当年咱们的战超将军,在这里也不是没吃过亏?……”说到这里,壮年战士忽然察觉失言,急忙住口。
那年轻战士好奇心大起,赶紧追问,却被壮年战士训斥了几句,这才悻悻闭口不提。
地面上,望月已接到狼音密语发出的指令,要他们将白羊赶往西北方向,望月依令行事,率领千余狼兵将白羊群赶向指定之地,开始时尚且顺利,行出百余里后白羊群忽然变了阵形,几百只强壮的启灵期领头羊不顾狼兵包抄,竟带着羊群径往西南来路上横冲直撞,若不是逐月机警,及时召回那里的狼兵,非被发疯的羊群踢死踩死不可。
望月等狼虽摸不着头脑,但也很快调整阵形,由望月带一队狼兵,逐月带一队狼兵,迂回曲折,威胁恐吓,力图使羊群改向,但行不到几十里,羊群再度暴动,又向西而去。
反复数次,已至深夜,望月等狼筋疲力尽,羊群依然故我,若不是这群白羊多达万余只,光强壮启灵期白羊就有两千往上,望月很想凭一己之力灭了它们。
妖狼疲惫,白羊自然也需要休息,望月与头狼商议后,决定再次分兵,一部分狼兵连夜赶到羊群南方和西方,以东、西、南三面驱逐,将白羊群向北驱赶,并发出狼音密语,让苍罚派来更多狼兵接应。
第二天天亮时,望月率领狼兵再度展开追逐,白羊群竟是十分坚决,冒着与狼群正面相遇的危险一路向西,望月乘机猎杀百余只白羊,只是大队白羊依然向西又转向南方而去。
此时,望月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闭上双目,心耳通之力全力铺开,只见南方与西方,不断有大量强壮的启灵期白羊疯狂涌来,数量竟多达三千余头,它们背后还有上万头未启灵的成年公羊。
一般情况下,白羊群中启灵期头羊占比超过一成便是非常之多,而此时竟有如此多的启灵期白羊赶来,这种情况绝对罕见。
望月眯眼,呲牙,他扭过头问三更天:“你说,是不是从来只有妖狼追逐白羊,白羊不会反过来追逐妖狼吧?”
“那当然!”三更天倒是很有信心:“白羊追我们干什么?他们又不吃狼?”
“可是,最初的人族也一直被妖狼追赶,后来却反过来猎杀我们。”
“那是人,人族最狡猾,最野蛮,最贪婪,你不会以为白羊也和人一样狡猾凶残吧?”三更天瞪着狼眼道。
“我只是觉得,今年的大围猎,或许会十分有趣!”望月忽然大笑起来,他仰天长嚎,发出威严雄浑的狼音,这是召集令,要所有狼兵向他的方向集合。
一众头狼还在舍命追赶白羊群,闻声立即扭头回来。逐月气喘吁吁赶来,问道:“小狼主,我就要追上了,为何把我们叫回来?”
“追上?已经一天一夜了,哪一次不是眼看着要成了,羊群却突然暴动,跑上一段以后又忽然安静下来,好像就等着我们追上去一样。或许,他们真是在等我们?”望月微笑道。
“等我们?”逐月有些懵:“它们等我们干什么?它们这么干,我们很累,可它们更累,我们吃一顿肉停停跑跑能撑七天,它们吃得是草,连两天都撑不了。”
“谁说不是呢?”望月眯着眼睛,“许是白羊王口味变重了,想尝尝狼肉的滋味呢?”
“羊吃狼?小狼主在开玩笑吧!”一众头狼哈哈大笑,连逐月都觉得不可思议。
“羊当然不吃狼,可是,这些年死在羊角下的狼也不在少数,所以我们还是要谨慎从事。”众狼在笑,望月可没有笑,他神情凝重,飞快思索,下达一个接一个的命令:“向苍罚主力发狼音密语,就说情况有变,请他率主力南下围猎白羊,并请他先派一千主力狼兵支援我们,现在就发。我们也不再分兵,而是合兵一处,不用着急追赶,只要跟着白羊群徐徐前行便好,对了,逐月,三更天,你们把所有的甲都拿出来,我要看到所有的狼兵都穿上甲,然后再出发追羊。”
“这?”一众头狼很不理解,又不和白羊近身搏杀,穿上护甲干什么,要知道那玩意就算不是很重,可毕竟是长途奔驰,带一根草叶都嫌累得慌呢!
但自从小试牛刀以后,望月积威日重,一众头狼已经习惯对望月的命令言听计从,因此虽心中疑惑,还是一丝不苟地去执行了,有些狼兵磨磨蹭蹭不想穿,少不得被头狼们训斥一番。
一番折腾,那些白羊却并未走远,还在原地悠悠然吃着草籽,它们奔了许久,又累又饿,比之妖狼群更需要休整。
望月他们也不着急,从吞囊中吐出些羊肉来,细细咀嚼昨日辛苦得来的那些战利品。等吃饱喝足了,他们方才迈着缓慢的步伐,向白羊群紧靠过去。
在这期间,望月一直细细观察着白羊群的动静,他感觉到白羊群正在变大,它们不仅没有向西向南奔逃的迹象,反从这两个方向赶来许多强壮白羊,有一部分白羊更是迂回向北,这正是望月他们要驱赶羊群去的方向,但现在也正是苍罚援军赶来的方向。
望月疑惑着,又将目光投向遥远的东方,只见那边竟然也出现了大群白羊,显然是从南方绕道迂回过去的。
如此种种迹象,白羊群似乎不仅没有远离狼群,反而紧贴过来,竟是有包围之势。
望月疑心大起,立刻将一众头狼召来,细说前事,此事已是十分明显,白羊群居然反围了他们,若在此时他们立刻返身向东,或许仍有机会逃离白羊包围,但无论望月还是一众头狼,对白羊群此时的反常行为都是大为疑惑,白羊的确会对妖狼的猎杀行为做出反击,但也仅仅是被动反击而已。
羊群主动包围狼群,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