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夜谈渣爹定心;怒极攻心品莲找茬
“……这样的话,将来咱们颜府就能出两位世子夫人;再以后,就是一位伯夫人、一位侯夫人了。”
莫夫人缓缓将自己的打算道来;眼角余光小心观察着丈夫的脸色,见五爷至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心里也不知丈夫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她本以为,登上正室之位后;至少能将三个孩子的婚事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将来不会被杨氏乱点鸳鸯谱、胡乱嫁娶,害了三个孩子的终身大事。——自己过去卑贱的出身,使得三个孩子在婚配上异常艰难。
今年春闱发榜;长子颜宁详虽然没能像他父亲那样高中探花;但也是规规矩矩的二甲进士,还如愿考中了翰林院庶吉士,记得那日宁祥穿着簇新的蓝罗袍、头戴黑色进士巾,纱帽上插着翠叶绒花进宫上表谢恩,她关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上午!多年的艰辛,到了这一刻,算是熬到头了罢?!
从卑贱的教坊司歌姬、到书香门第颜府颜五爷书房的丫鬟,原配正室魏氏进门三年无子嗣,她才能顺利生下两子一女才抬得姨娘,她本想低调过活,本本分分做个妾,可却在颜老太太和五爷的暗示下,不得不装作飞扬跋扈的亲狂样子来逼死原配!
狡兔死,走狗烹,她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魏氏死后,她日夜担惊受怕,怕颜府把她当做替罪羊打死了事。
老天可怜她!娘家成功起复,哥哥还尚了公主,逼得颜府想出兼祧的法子来,扶了她为正室!
——可这又如何呢?昔日的污点无法洗刷,再怎么遮掩都不行!今年宝贝女儿品莲及笄大典上,九丫头睡莲却抢了女儿的风头!品莲那样不比睡莲强百倍?不就是输在出身上了吗?
睡莲是颜府正头嫡长女又如何?只要我筹划得当,她照样成为我的女儿品莲的垫脚石!
莫氏言罢,颜五爷并有接茬,只是眼睛虚浮的看着白玉盖碗茶盅里的最上等的西湖龙井,但见芽一叶如长枪旗帜般的茶叶刀刀而立在碧波荡漾的茶水中,在夏末的季节里,居然感到了丝丝冷意。
丈夫只是闷坐喝茶,莫夫人也不敢以言语相催。
两口子相对枯坐,莫夫人纵使有满腔心思,此刻也硬生生忍住了。
末了,颜五爷的白玉盖碗茶盅见底,莫夫人欲起身换盏重泡,颜五爷挥手阻止了,说:“此事关系重大,我去和母亲说一说。”
这意思,是丈夫已经有意了?莫夫人心下微喜,忙道:“妾身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咱们长子娶媳、长女嫁人、还有睡莲将来的亲事,万万马虎不得,唉,只是祥哥儿和品莲年纪不小了,聘礼、嫁妆样样都得操心,妾身一天时间,都恨不得掰成两天花……。”
松鹤堂,窗外的凉风正慢慢驱散佛堂里的檀香味道,颜老太太越来越热衷念佛经了,以前是上午念两个时辰,现在每晚也要念半个时辰方能入睡。
颜五爷一直负手在院子站着等,看着清风明月,彩屏命小丫鬟搬来的椅子搁在院中,长腿案几上还上了茶和点心,颜五爷碰都没碰。
直到里间咚咚的木鱼声停歇,彩屏上前施礼来请到:“老太太请五爷去佛堂说话。”
颜五爷默然点点头,跟着彩屏进佛堂。
佛堂神位上供着一尊翡翠圆雕净瓶观音立像,翠玉香炉缓缓散着残余的檀香。
“怎么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叫丫鬟进来通报一声。”颜老太太坐在黄花梨独板围子马蹄足罗汉床上,手里的念珠还是转个不停。
颜五爷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上身微微一躬,道:“是儿子不要她们打扰母亲的,今晚清风明月,儿子就在外面赏景。”
“这么晚了,你一定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说吧。”颜老太太抿了一口红枣茶,念了半个时辰的经文,她有些渴了。
“是关于儿女们的婚事……。”颜五爷将莫氏的话转述完毕,端起茶盅抿了半口白开水——因担心晚上走了困,他只是让丫鬟们上了白水。
颜老太太细细听了,末了,哑然失笑道:“你自己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
“母亲——?”颜五爷嘴唇微张,没想到老太太已经猜出他的决定。
颜老太太叹道:“你若是应下这三门亲事,必定会带着莫氏一起来松鹤堂找我相商,如何会独自前来,还有闲情在外面赏清风明月呢?”
“知子莫如母,母亲最明白儿子的心思了。”颜五爷点头道:“儿子觉得,祥哥儿娶安顺伯嫡长女尚可,可是将睡莲嫁过去当世子夫人就大大不妥了,咱们颜府结亲,从来不会同时和一户人家结两门亲事,说句不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