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就听得好几家府里进宫求赐婚,皇后也有心让蒋白当太子妃,想抢的人可不少。可惜啊,你们碰上的是我,肯定没戏了!
这会案台下,乔香巧却把一个小盒子塞在蒋白手中,凑在她耳边道:“樱姐儿递给我,让我递给你的。你待会瞧瞧!”
“樱姐儿递给我的?这要是以前,我定要以为她跟你一样,也想嫁给我。”蒋白袖起盒子,不由开了一句玩笑,却感觉右袖被人拉扯了一下,莫若慧也塞过一个小盒子,轻声道:“周嬷嬷刚递给我,说是福王殿下让她递给你的,你待会瞧瞧!”
不准备嫁人
虽是仁元皇帝赐宴,但这些人今儿进宫,其意却不在吃上头,只匆匆饭毕。饭后另摆上瓜果茶点等物,这才是联诗大会。联诗自然是文官家哥儿姐儿的强项,少不得大展身手。至于武官家的哥儿姐儿,他们虽不会作诗,却把希望寄托在蒋白身上,心下寻思,只要蒋白作得好诗,压住众人一头,一样是为武官家的哥儿姐儿争得脸面,因此也不担忧,只旁观而已。
唐世成早有心压住蒋白一头,抢着坐在蒋白上首,一轮到他联诗,出口便是奇诡之句,让人不好联下句的。蒋白这几年学作诗虽有进步,终是不能若沈天桐沈天樱等人随口联得佳句,只她却不慌不忙,笑嘻嘻把头挨在乔香巧肩上,娇娇道:“香巧帮我联一联,我懒得动脑筋。”
这样也行?唐世成眼见别人都不说什么,似乎蒋白让乔香巧帮着联诗是天经地义的事,待要拦阻,又显得自己太着迹,一时只得忍了下来。
乔香巧其父是大诗人,联诗一事自然难不倒她,不光代蒋白联了诗,自己也顺道联了一句,皆是佳作,引得好几个少年郎偷偷的看她。
蒋白见乔香巧出风头,与有荣焉,得意极了。唐世成只是郁闷。顾元维等人却暗暗乐了。
联诗完毕,却是正式游园。眼见各位哥儿姐儿散成几拨过去欣赏牡丹花,尚太后便留了尚婕说话。
尚太后昨儿听得好几家府里的人进宫求赐婚,一时吃了一惊,这些府里的哥儿可有好几个是当初见着蒋白落水的,本以为他们中一定有人会把事情宣扬了出去,谁知道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这件事,好像有心维护着蒋白。非但如此,他们还央得府里大人进宫求赐婚,看来是真喜欢蒋白的。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法拿乔,只得跟尚婕服软了。一时和尚婕道:“妹妹,元维喜欢你家白哥儿,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成全他的心愿。如今几家府里的人进宫求赐婚,皇上都没应下,料着他们很快会上将军府求亲的,你可得早些作定断。再如何,白哥儿已是被元维抱过了,若是定了别人,总归是不妥当。”
尚婕见尚太后不再拿乔,反以诚恳的语气说话,却不好硬气了,只得道:“太后娘娘,论起来,福王殿下能看中白哥儿,自是白哥儿的福气。只是白哥儿自小扮作男娃,养的男娃性子,怕配不上福王殿下呢!”
“配的上,配的上。”尚太后见尚婕口气松动,只笑道:“元维那个性子也古怪,寻常人家府里的姑娘,只怕也抵受不得他。反是白哥儿这个性子的,却和他说的来,甚是和睦。”
“虽如此,这个事还得回府和华安他们商量一下。毕竟将军府只有白哥儿一个姑娘,全疼的不行,这等许配人的大事,自得大家都同意才成。”尚婕寻思得一回,想着以蒋白的性子,若要配人,除了贺府,就是没有婆婆镇守的福王府最相宜了。因软了口气,却没有马上应下来,只笑道:“不瞒太后娘娘说,自打佛诞日之后,已有许多家上将军府提亲,我们自然没应下。只是贺府和莫府两家,因是亲戚上头,却没把话说绝。现下还没回绝他们,我就应下太后娘娘,却怕他们埋怨。若被他们说我拿着孙女攀福王殿下这高枝,却对白哥儿不好。您看……”
“既如此,我明儿让周嬷嬷陪同官媒上将军府提亲。”尚太后沉吟一会道:“我不以太后的权势压人,只和他们一样上将军府求亲,贺府莫府总没话说了吧?”
尚太后和尚婕说话的当儿,仁元皇帝却和尚如贞道:“待会你跟各府里的夫人们说,因进宫求赐婚的人太多,我不好偏向谁,只让他们自行上将军府求亲罢!至于将军府要应下谁,自然是将军府自己的事。”
“哪,咱们也派了官媒上将军府提亲?”尚如贞正发愁争不过尚太后,这会愁颜稍解,笑道:“太子妃和福王妃,谁更尊贵些,将军府自然晓得。我倒不信他们不让白哥儿做未来的国母,却要去做那闲散王妃。”
他们正说话,却听有人惊慌的嚷道:“锦鲤池那边有人落水了!”
“怎么回事?”仁元皇帝不由皱眉,忙令人去瞧。过得一会儿,就有人来禀了事情的经过。
“禀皇上和皇后娘娘,适才蒋府白姑娘向宫女要了鱼食,拉了乔姑娘和莫姑娘到锦鲤池边,扶着栏杆洒鱼食。北成国几个少爷也到锦鲤池边看锦鲤,一时打闹,有一个少爷推了周少爷一把。那周少爷猛的朝前扑去,眼看着就要撞上白姑娘,白姑娘只把手里的两个盒子一抛,一手拉着乔姑娘,另一手拉着莫姑娘,一个旋身就避到一边去了。周少爷自己收势不及,扑到栏杆边上,直栽进锦鲤池中。这会已捞了上来,换了干衣裳,却是无碍的。”
内侍禀报周况落水经过的当儿,乔香巧却在发愁,樱姐儿给的东西是交到白哥儿手上了,可是白哥儿还没看清盒里是什么东西,就把盒子抛到池水中了。现下捞了起来,只看到盒子里装了一块玉佩,里面一张纸却泡的稀烂,根本看不出原先写了什么字。这会白哥儿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樱姐儿递给她一个玉佩是何意呢?不过,樱姐儿既然把东西托到我手上,又说了这么一番话,我少不得借机在白哥儿跟前说说桐少爷的好话。瞧起来呢,桐少爷为人倒不错,白哥儿要是嫁给他,应该不会吃亏。我以后上沈府找白哥儿和樱姐儿谈诗论画也便宜。不管如何,我支持桐少爷!
莫若慧和乔香巧一样发愁,深觉难以向周嬷嬷交代。唉,白哥儿正要揭盒子看,那周况忽然冲了过来,白哥儿还没看见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盒子就掉到水里了。如今捞起一看,盒子里放的却是白哥儿以前戴过的虎形玉牌,至于里面一张纸,那字迹自然糊掉了,哪儿瞧得清?周嬷嬷把东西托到我手上,我自然负责。论起来,以白哥儿的性子,确是嫁进福王府自在。若是嫁到别的府里,婆媳妯娌等等,她能应付的过来吗?娘虽然希望哥哥能说下白哥儿,要我帮着哥哥些,但以我来看,哥哥和白哥儿的性格天差地别,实在配不到一起去。硬要说下白哥儿,只怕哥哥受不得白哥儿的性子,异日会后悔,只是娘不听劝,一心一意要说下白哥儿,我得设法再劝劝!现下瞧着,只有福王殿下的性子和白哥儿最相配,我自然支持福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