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是知道,这些汴京新报雇的报童的出身的。
都是孤儿!
属于这个汴京城里,最底层最没有希望也最容易被欺负的群体。
过去,汴京城每年都要冻死、饿死几百个。
见到他这样的衙内,从来都只有磕头讨好或者远远避开的份。
哪里敢直视他?哪里敢和他说话?
吴安持顿时,生出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本就是个很敏感的人。
不然也不会自己的结发之妻,闹到天下皆知不和的地步。
于是,他的理智崩溃了。
“尔等和谁说话呢?”吴安持愤怒的伸手,挥向那两个胆大妄为的直视他的报童。
“吾可是宰相家的衙内!”
是啊,他是宰相家的衙内!
生来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生来就高人一等!
可怜两个报童,不过十一二岁,吃饱肚子也就三五个月,身体都还没有养好,就被吴安持这样一个身高五尺五寸以上的成年人的大手,不留任何余地的伸手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啪啪!
顿时,两个可怜的孩子的脸颊就高高肿起来。
然后,他们哇哇大哭。
事情发生的太快,吴安持的随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咆哮着将两个报童的脸都给打肿了。
他们立刻聚拢过来,看向那两个报童,厉声威胁、呵斥起来:“滚!快滚!”
“也不看看我家官人身上穿着的袍服!”
国朝文臣服色,以青绿绯紫为排序。
选人服青,京朝官服绿,待制服绯,宰执服紫。
一袭绿袍公服,就意味着是京朝官。
全天下加起来才两千八百人。
一般只有一州知州、通判以上文官才有资格穿上绿袍。
他家官人,还是故宰相家的衙内!
地位更不同寻常!
区区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居然还敢碰瓷碰到自家官人身边?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要是在滑州,直接可以抓起来,关进大牢,好好料理一番了。
可惜,吴安持也好,还是他的随从也好。
他们却都忘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些报童,在汴京城里走街串巷,到处叫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甚至可以在所有街巷,出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