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收剑入鞘,含笑道:“王爷太客气了,您是王府主人,我不过闲着活动一下筋骨而已,哪里称得上打扰。”
赵权上前几步,站在长亭面前,笑道:“是本王疏忽了,姑娘这些日子抱病在床,想来是闷坏了,本王诸事缠身,常不得空,也未好好款待姑娘,姑娘今日若得空,不如叫下人陪你去通渠逛逛?”
长亭一听可以出府,眼睛有些发亮,神色期待地问道:“通渠?就是那个大运河?”
赵权看着长亭微微睁大的眼睛,澄澈通透,不禁笑道:“正是,运河历经两朝方才建成,自此北都与南方重城乃有河道相连,北都再无缺水之虞,造福百姓数百万计,南北商贸亦因此而繁荣起来。”
长亭眼睛一转,却有些犹豫之色。
赵权心中了然,胸有成竹地笑道:“姑娘上次在醉仙楼所见不过是运河一角,如今秋色宜人,运河水流和缓,最是游玩的好时机,京城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小门商户,莫不争相乘船游玩,热闹的紧。运河南岸还有天下闻名的南山寺,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乃越朝建筑大家徐循之所建,寺院建得古朴秀雅,又十分灵验,历朝文人莫不争相题词,乃是京城近郊著名一景。”
赵权说完,温和地看着长亭,见长亭神色憧憬,赵权笑道:“姑娘若是傍晚回来,不妨去山上的风崖亭观日落看云海,想必可以稍解姑娘思乡之情。”
长亭听得心中一动,神色释然,感激道:“那就谢过王爷,只是要麻烦家下人了。”
赵权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长亭院中的侍女道:“好好陪着姑娘,姑娘伤势未痊愈,仔细照看!”说完对长亭轻轻颔首告辞,往院外走去。
长亭好不容易可以出去逛逛,心中大为兴奋,侍女们也难得出去游玩一次,更何况是陪着长亭这样好说话的姑娘,赵权一走,个个都叽叽喳喳说了起来,由红棠和另一个侍女指挥着乱哄哄地准备出游的东西去了。
长亭这样的人,莫说出去游玩,即便出门几个月也带不了什么东西,只招呼着侍女们,让他们快点,别带那么多东西。
侍女们忙忙糟糟的备了些东西,吃的用的还有急用的药丸,红棠犹嫌粗略,长亭忙劝住她,“够了,这些东西够多了,哪里用带这么些,只是出去一天而已,时辰不早了,快出发吧!”
长亭都发话了,红棠也不好再耽搁,选了几个平日里伶俐听话的侍女,嘱咐完院里的事,匆匆随长亭往府外走去。
红棠带着长亭正往侧门走,却见张勉示意她从正门出,红棠不敢多问,长亭不知原委,也未说话,只随着红棠等一起往正门出去。
刚出府门,就见府外浩浩荡荡的车驾和护卫队列成了一队,一人负手立在前方,玉冠华服,眉目浓烈,红棠等人纷纷躬身行礼,长亭反应过来,跟着行了一礼,赵权转过身,看着长亭,居高临下道:“上车吧!”
长亭莫名,上前一步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赵权看了她一眼,嘴角似是有些笑意,说道:“本王今日休沐,正要去通渠视察河运,姑娘不是要去通渠游玩吗?本王正好可以一尽地主之谊,陪姑娘去散散心。”
长亭可不想好好的游玩有赵权这样一尊杀神在旁边,顿了顿,拱手推拒道:“王爷政务繁忙,长亭怎敢劳烦?实在是生受不起……”
长亭低着头,周围人人噤声,只听见马儿时不时的响鼻声,阶下出现一双精绣的鞋,长亭抬眼一看,赵权站在阶下,微微抬头看着她,眼神却似是居高临下般,睥睨着长亭,长亭心中一惊,一时有些踌躇。
只听赵权沉声道:“姑娘不想和本王一同出游?”
长亭按下心中的不甘,拱手道:“长亭怎敢?”
赵权点点头,说道:“那姑娘请上车吧!”
长亭抬眼看了看赵权的背影,心中无奈,由着下人把她扶上了车,赵权已端坐其中,长亭知趣坐在一边,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时车内沉默下来,只听见车轮“轱辘轱辘”地转动声。
赵权就似长亭不在旁边一般,自在地拿了本书来看,长亭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诽,早知道就不该出门,有赵权在旁边,还不如自己呆在小院里自在!
赵权拿着书,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慢慢地翻了一页书。
车驾很快到了通渠边,赵权出游的船早已停放在岸边,却意外的小巧古朴,并未大张旗鼓,长亭心中讶然,不禁看了看赵权,果然是皇家贵族!
两人上了船,河风徐徐,这样秋高气爽的天气果然适合出游,长亭站在船头,风吹起她的头发轻轻飞扬,极舒适的感觉,方才和赵权一起的压抑和不适感瞬间消散了,长亭眉目舒展,脸上笑意浅浅,不禁张开了双臂,似是在全身心地感受自由。
赵权站在不远处,看着长亭衣袂飘飘,肆意洒脱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紧,缓缓走了过来,却只站在了长亭身后一丈外。
忽然听河面似乎有人在呼喊,赵权在河面搜索一番,只见一女子掉落河中,正在呼救,声音渐小,赵权正要吩咐人去救,就听“扑通”一声,赵权回头一看,船头哪里还有长亭的身影,赵权心中一急,在河面上四处搜索,只见长亭快速划水,已经渐渐接近那个落水女子。
赵权心中又急又怒,向侍卫喝道:“还不速速下河救人!”说完抢前两步,手握着船舷,看着水面上的长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