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与长亭手掌对接,真气如丝般缓缓注入长亭经脉中,长亭睫毛闪了闪,竟似是有了知觉。
那冰棘花忽然红光大盛,似有生命般悬在长亭额间,长亭身体一震,却并未倒下,那男子衣衫浸湿,可紧抿的双唇却能看出他此刻正在运功的紧要关头。
长亭眉头越皱越紧,浑身真气被金针激发之后一直处于被动蓄而不发的状态,可男子的真气入体之后,带着长亭的真气狂涌,一瞬便游走全身数遍,长亭五脏六腑都似是要炸裂开来,却只能拼着一点本能将真气引导至穴络中。
要知道此刻两人真气已经连为一体,稍有差池,不仅是长亭会经脉俱断,连那男子也难逃一死。
随着长亭真气流转越发的快,她额间的冰棘花也似有灵性,花脉中红光若隐若现,长亭脸上血脉竟似是浮上来了一般,其中道道黑气流窜,以极快的速度被吸进了那冰棘花中。
长亭体内的真气依旧奔流不止,脸上的黑气一时浓一时淡,只是额间的冰棘花已渐渐从最开始的血红玉如渐渐变得漆黑如墨,只是偶尔还有血光闪现其中,渐渐地就看不到了。
长亭体内的真气似是被那外来的真气束缚住了一般,经过一段时间的狂涌,慢慢也恢复了平静,缓缓地奔流于五脏六腑中,原本壅塞剧痛的穴窍也慢慢打开,由这股真气缓慢滋养。
第49章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子右掌真劲一吸,长亭额间的冰棘花便飞于他的掌心,却已经遍体墨黑。
他撤了与长亭对接的手掌,一时内力损耗过巨,脚下一软,竟在水中跌退了好几步,他师妹一急,抢步上前要扶他。
长亭失去支撑,整个人往后倒去,那男子一惊,听声辩位,闪步向前一把扶住了长亭。
手中方触到长亭滑腻的肌肤,便将长亭轻轻推到他师妹身上,口中责道:“好好扶住她!”
说完转过身,扯下缚在面上的布条,大步往池边走去。
男子回到起居的屋中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想起赵权,一路往制药的屋中走来。
男子推开房门,见赵权伏于地上,心中不由一惊,冰棘花乃是异物,为了救长亭他不得不取用此物,他本打算用自己的血来祭活冰棘花,可若如此,便没有人可以真气为长亭疗伤,不得已才用了赵权的鲜血。
可冰棘花是花非花,若要它绽放,必要吸取人血之精,吸取时心脉之痛非常人所能承受,难道赵权……
男子快步上前,却已察觉到赵权尚有微弱呼吸,心中安定,为赵权把了把脉,心脉虽弱,却不碍性命,又取了一颗丸药喂给赵权,以金针度穴,赵权这才悠悠醒转过来。
赵权捂着胸口,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似是极为虚弱,抬眼有些恍惚地望了望四周,这才想起两人的处境。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把抓住那男子的手,低声急道:“她怎么样了?”
那男子见赵权这般模样了,醒来第一时间却是在忧虑那女子的病,和声道:“我已用真气为她打通经脉,她体内的毒也被冰棘花汲取得七七八八,后面我再配以金针激起她的穴窍中残余真气,或许能够痊愈……”
赵权满脸欣慰,挣扎着站了起来,眼中急切道:“能让我去见见她么?”
那男子微微启了启唇,似是欲言又止,片刻后道:“她还在温泉中治伤,约莫还要一个时辰,你失血过多,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再过去见她罢!”
赵权得他提醒,这才觉得四肢无力,连抬眼皮都十分费力,仿佛浑身的精力都被那冰棘花抽光了一般。
举步一行,头重脚轻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还是那男子扶住他方才稳住了身形。
赵权从未有过这般失力的状态,双眼发黑,勉力问道:“为何……为何我会如此?”
那男子平静道:“冰棘花汲取人血之精,轻者颓靡不振重者丧命,你此刻的感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失去人血精华,你元气大亏,今后定要好好疗养身体,否则会常感不适。”
赵权点皱眉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神医!”
那男子负手而立,道:“我不是什么神医,我姓祁名风,那位姑娘内力深厚,定是天纵英才,方能在重伤之下力克奇毒,不必多谢我,这也是她的造化,若说谢,她倒是应该多谢你。”
赵权神情有些温和,摇了摇头道:“她舍命为我,我也只有如此报她罢了!”
祁风似有所感,也未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你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去为她熬药。”
赵权不知不觉便沉睡了许久,惊醒他的是敲门声,赵权摇了摇头,力图清醒一些,脚步虚浮地去开门,却见祁风的师妹立在门外。
那女子见赵权面色苍白,皱眉担忧道:“师兄给你药你服了吗?”
赵权含笑点了点头,语气虚弱地问道:“可是她醒了?”
那女子眉头未解,依旧有些愁道:“你随我过去看看罢!”
路上赵权客套有礼地问了问这女子,女子自称姓林,单名一个云字,是祁风的小师妹。
赵权步入屋中,便见长亭躺在床上,依旧沉睡不醒,可仔细看去,却也发现以前缠绕在她脸上的那股死气不见了,面色虽是苍白,却也不再有青灰色。
心中一安,朝祁风拱手谢道:“大恩不言谢,神医他日若有任何需要,我赵权定为神医办到!”hr